“要不,老子们也上山打游击去,搞几年,也建一个根据地出来,把革命力量发展壮大,再来收拾这些龟儿的黑皮子。”
“四爸,这倒是个办法,我看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另外几个村的情况怎么样?”
“那还用说,这些龟孙子都到老子这里来了,说明那几个地方已经没救了,你想,他们那些地方,又是黑皮子,又是狗腿子,能坚持多久,而且,他们也少有老子这样的硬骨头。”
正说着,突然,传来两声尖利的枪响,所有人都赶紧把头缩下去,身子低下去。那方又传来喊话场,他们只给了我们三分钟的时间作答,三分钟以后,就要发动进攻。
我很轻蔑地朝那面望了两眼,就那几个人,就那一个个熊样,就那几把破枪,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用不了三分钟,就能将他们消灭个干净净,但我不能,这不是我的战场,要想改变命运,靠的还是他们自己,我只是个局外人。如果这里的二十几个人能真正团结一心,利用院子的有利条件,把对方引进了,进行各个突破,消灭他几个,他们一定会自己就会知难而退。
但曹延正似乎还是赞成投降主义,他说:“四爸儿,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暂避锋芒,打走的主意,这样吧,你和农协的几个骨干一起走,把这里留给我来处理。”
“这怎么成,老子土生土长在这里,怎么能离开,就算死,老子也要死在这个地方。”
“四爸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想想,就算我们今天能把他们打跑,明天,他们就会纠集更多的人来,到时候,双方的力量对比就会更加的悬殊。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只要你们能到山上搞出一些扎下根来,山下的人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这样,你……”
“四爸儿,你放心,我有护身符。”
现在,我听明白了,曹延正的投降主义却是为了救曹仁财几位,他在这里拖住敌人,曹仁财几个就能从容脱身,钻进大山里,他是要牺牲自己,成全大家。
“但是,老子们辛辛苦苦,抗租抗税,到头来,所有的乡亲都得把租税补上,岂不是白忙了这么久,以后还有谁会相信农协。”
“我想,所有的人都会明白的,时机还不成熟,受点挫折是可能的,苏区根据地不是一样受到过挫折吗?这很正常,但至少让所有的人认识到,要解放自己,只能这样做。”
曹仁财已经被曹延正说通,只是碍于面子,有些不好接受。
“四爸儿,你们快走,再不就来不及了。”
曹仁财只好同意,五个人,拖着五枝破烂猎枪,迅速消失在院子的小巷子里。
对方一点不知情,因为他们连朝这边观望的人都没有,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就再次叫喊,让大家放下武器,走出院子。
曹延正喊:“再等一下,我们正在商量,十分钟后,我们就投降。”
那面果然相信,就说十分钟以后再不投降,就强攻过来。
曹延正让留下的人迅速撤离回到自己的家里,把所有武器都藏好,只留正我与他在墙后。看看其他人都走得没有了踪影,他又让我回到二婆婆那里,这里没有我的事情,但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呢?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有一点肯定,绝不是因为有曹仁江的委托。
曹延正似乎对我也比较有信心,不再强求,只是要我自己见机行事。
时间一到,那面就开始叫喊,曹延正从墙后走了出去,高举着双手,而我紧跟在他的后面。
那面的人看有人出来,便都从沟里探出头来,但仍然不敢朝前来,只是让我们举了双手继续朝前走。
“不要怕,我们走慢点,拖住他们,农协的人走远了,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曹延正居然让我不用怕,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有怕过这几枝烧火棍一样的枪吗?
我们走得很慢,他们也很有耐心,全然没考虑到这可能是个缓兵之计。当我们花了四五分钟才磨蹭到他们面前里,几个警察才慢腾腾地爬起来,尽力弯下腰去,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们。
“还有人呢?”有人蹲在沟里很凶狠地叫嚷。
“就我们俩!”
“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俩。”
“不可能,我刚才还看到那么多的脑袋在晃动,别骗人。”
那人挥了挥手,几个警察拉开距离朝院子摸去,他们的动作极为小心谨慎,如果此时能有什么东西突然发出一声响,相信他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趴到地上或者转身逃回来。
当他们确认确实没有人躲在墙或者石头后面,才站正了身体,高声报告说这里没人。
所有趴在沟里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朝院子里走去,现在,能听楚听到他们的大头皮鞋所发出的零碎声道响,因为农村没人穿这样的鞋子,所以,这样的声音非常容易分辨。
我俩被五花大绑,押到了院子中间的一个坝子上,农家的坝子虽然大,但却多少有些倾斜,一方面是因为地势,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可以避免积水,便于晾晒大量的谷物。地上打着三合土,但是,因为平时走的人少,所以满是青苔,很滑,那名被称呼为队长的官差点就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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