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茜来到我们身边,问:“我们怎么办?”
张心说:“我们也在这里睡。”
我说:“这里全是男人,她是女的!”
说完这话,我都为自己说出这话感到奇怪,一两个月来,我们三人相互依赖,差不多没有把她当过女人。
张心说:“可茜,你到项玉的旁边坐,等他醒来,我们两就在这里睡一阵。”
陈可茜又回到项玉的身边,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抱膝而坐,我和张心因为喝了不少的酒,也有些微熏,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当我们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艳阳高照,站在阳光里,很快驱散了我们身上在夜里集聚起来的寒气。当我再回头看帐篷时,发现,陈可茜正歪倒在项玉的身上酣睡,我心里有些酸酸的,倒不是因为吃醋,是因为一个现代人为了生存,居然要如此讨好一个古时多少有些野蛮的武夫。文明在不文明的时代里,到底能算什么?能做上客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如果想要反客为主,可行性实在太小。
项玉醒过来,发现了身上的陈可茜,他轻轻地扶住陈可茜的上身,然后抽身出来,再抱起她朝外面走去。也许陈可茜花了太多的时间战胜睡眠,所以现在睡得非常沉,或者因为室外的光线太过强烈,她的头向背光的一方侧了侧,然后任由项玉将她抱进旁边一个帐篷里。但很快项玉就从里面出来,然后接过下人递过的马,骑上飞奔而去。
帐篷里的人陆续醒来,同样接过马朝项玉离去的方向追去。我们无法跟上他们,因为这些马背上只有像马鞍一样的物品,但却很不牢固,连马蹬都没有,坐在上面一定不会稳当。
快到中午的时候,项玉带着一群人回来,他直接往帐里去。
项玉边走边说:“今我弟兄畅饮,明日攻城,旗开得胜也。”
其它人回应:“诺!”
项玉命令杀光所有的肥羊,拿出所有的存酒,让所有的兄弟尽情吃喝,明早全力攻城。命令传下去,整个营寨一片欢腾,呐喊声此起彼伏。厨师在帐前支起大火,两支全羊被架在火上,这情境不得不让我想起小城里所见,于是就有些翻胃,不过还好,也不知厨师用了什么香料,烤出来的肉并没有一点焦味而只有诱人的香气。
我们仍然在被邀请之列,不过,我们的位子却发生了变化,处在了帐篷的门口。陈可茜也许被人们的叫喊声惊醒,惊慌地从帐篷里出来,被项玉看到叫过来,坐到了主座边上。
文明的特点就是讲效率,就算吃顿饭也很高效,但在这时,却完全不一样,吃成了联欢的一种最好的形式。就算我后来到达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那时的人们依然保留着这样一种风尚,此时的人们通过吃,尽情地享受着人生的美好,当然,这仅限于男人,两三千年没有变化。
但酒席却显得十分的男人,除了“喝……喝……”的叫喊,并没有什么助兴节目,你一言我一语,于是引起了纷争,一群喝得醉熏熏的人就围在一起,劝的自顾劝,叫的自顾叫,发酒疯的自顾发酒疯。项玉似乎已经见惯不惊,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乱哄哄的人。我倒是早已酒足饭饱,正无聊赖,看这群人就像看戏一样,只是他们讲的话只能偶尔通过联想一知半解。他们大概都在揭别人的短,拿别人的体态或做过的不太光彩的事开玩笑。
张心面无表情,有些严肃,多数时间低头沉思,对眼前的混乱并没有过多地关注。
突然,争执最厉害的两人拔出了身上的剑,对立起来,其它人也分成两团分别站到那两人身后。
项玉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喊:“归位!”
这一声如睛空霹雳,震得帐篷里如同有了共鸣,所有的人都噤如寒蝉,知趣地朝各自的位置走去。
“二士,继续!”
两个手执兵器的人停住了,呆呆地站在帐篷中间不知所措。
“打啊!”
那两人还是没有动。
“助我酒兴,妙哉!啊,上啊!”
那两人也许听懂了项玉的意思,果然拼杀起来,但动作都非常的有分寸,不但动作缓慢,而且力量很小,挥剑下砍必要对方举剑遮隔方才用力。很快帐篷外聚集了众多的观众,一起为两人叫好,两人听到叫好声,也来了兴致,动作更加快捷流畅,攻防三眼一板,配合相当默契。后来,帐篷外的人实在太多,有人就掀开帐篷的布角,探进头来看,另外的人一见可以这样,便陆续了多人聚集到帐篷的周围,掀起布角朝里看,直到将帐篷的所有边角掀起来。
因为人实在太多,后面的人老往前挤,前面的人不得不朝前挪,结果很快将帐篷的立柱推倒,整个帐篷都倒塌下来,罩住了所有帐篷里的人。围观的人被吓到,赶紧四散逃去,项玉掀开身上的布,高声叫喊“回来”,那些人便全都站住。
项玉命人将帐篷全数拆除,敬了打斗的两人各一碗酒,然后叫人扛来自己的戈矛,径直走到火堆前,挥舞起来。项玉的戈矛相当沉重,但是,在他手里,却轻得像竹枝,转起来,如同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呼呼的声音,一会儿将火堆的火苗吸过来,一会儿又将火苗吹过去。站得近的人感受到了戈矛的杀气,不自觉地往后退。现在反而没有了叫好的声音,很多人都吃惊地大张着嘴巴,半天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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