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荣吃惊之际,王秀伸展一下懒腰,笑咪咪地道:“好累,没工夫瞎扯淡,先告辞了回去歇会。”说罢,又对张启元拱了拱手,转身飘然离去。
何为瞪了眼朱荣,脸色很不好看。跟在王秀身后而去。
“什么玩意,好大的架子。”
“还不知名次如何,就大大咧咧。”
“若不是尚未放榜,老子就要揍他。”
一些士子很不满,便要发作,但此时刚刚考完试,若是州学前斗殴,无论是榜上有名还是什么,都会被革除功名。
朱荣心有忌惮,他也不算太傻,何老道的儿子跟在王秀身后,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他轻声问道:“张老弟,这个王秀是什么家世?”
张启元稍加沉吟,淡然道:“小小商人子弟,不过是和何家有生意来往。”他可不敢说王秀与沈默的关系,那还不把朱荣给吓死了,还很有可能朱荣翻脸对付他。
一听王秀与何老道不过商业交往,朱荣就散去脸上凝重,起了轻蔑之心,脸色阴郁的要滴水。
张启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温文尔雅地道:“好了,咱们去吃杯酒,这两天怪累的。”
却说,王秀与何为回到客栈,好好地去了旁边香浴堂洗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衣服,一身爽利。
“午后要好好地玩玩,听说这里的翠云居不错,有没有兴趣?”何为心情极佳,忍不住要在宛丘风流快活几天。
王秀翻个白眼,道:“那个地方,还是你自个去吧,我可没有功夫。”
“文人墨客,哪有不去勾栏的,人生苦短,不要太苛刻自己了。”
“我真的不想去,只要等榜文下来,立即回商水。”王秀想到了七夕,想到了中秋,想到了有琴莫言。
午后,王秀出去逛街,想看看给家人和有琴莫言带些东西,何为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放下心思,陪同前往。
他能不跟随王秀嘛!不要说老爹那里说不活,便是这些日子的好处,就够他享用一生了,何况日后还有不可限量的前程,至于翠云居,那纯粹是玩乐,哪里比得上前程。
男人,功成名就,什么美色没有啊!
宛丘比商水繁华许多,王秀有点眼花缭乱,不知买些什么好,前世也很少逛商店,一心扑在事业上,不得不低声请教何为,道:“你要给小娘子买东西,应该送些什么?”说着话,老脸有点烫。
何为在王家里外打转,对王秀和有琴莫言事心知肚明,心下有些好笑,敢情这位爷智商很高,情商却很白痴,但他不敢玩笑,正儿八经地道:“那就要看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了,还的分怎样的小娘子。”
王秀一阵挠头,狠狠地瞪了眼何为,却暗骂自己嘴贱,问一个大老爷们干个鸟。
正当他沉吟之际,忽然愣住了,何为顺眼看去,却见一个身着褴褛的女孩,被一旁生药铺的伙计退了出来,最厉害骂骂咧咧,道:“赶紧滚开,没钱还买什么药,滚,耽误先生悬壶济世,给你一顿好打。”
这话听得何为一阵白眼,王秀也叹息不已,悬壶济世本就是惠及贫苦人家,哪有把人往外赶的。
当然,他的关注并非在生药铺,而是在女孩身上,这位年约十一二岁左右的女孩,正是那天夜里他遇到的女孩,却不知男孩在何处。
‘至少有一张铺稻草的土炕可以睡觉’,‘够不够买药’依然回荡在他耳边,眼前这位瘦弱的女孩,那双如星辰般地眸光,依然可在他心中,忍不住走了上去,扶起摔倒在地,泪在眼眶打转的女孩,柔声道:“小妹子,身上痛不痛?”
何为忍不住打个冷战,嘴角猛抽,不知在想什么。
女孩怯生生看了眼王秀,眸子里充满疑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单薄的身子却仍在全身颤抖,小手却紧紧抓着一张皱皱巴巴的药单子。
王秀见女孩不答,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尴尬地笑了笑,道:“好了,跟我进去,我帮你抓药。”
“真的?”到底是小孩子,没有大人想得多,本就愁没有足够的进去抓药,眼前这位和蔼地大叔,竟然主动替她付钱买药,怎能不让她心动。
王秀看到的尽是天真,心下却没来由地一紧,含笑道:“骗你是小狗。”
女孩眼前冒着小星星,情不自禁地跟着王秀,再次进入生药铺子。
何为忍不住打个哆嗦,在后面不免摇头苦笑,轻声自语道:“是个美人胚子,就是太心急了。”
王秀要知道何为如此猥琐,肯定会勃然大怒,一脚把这杂碎踢翻,给两个熊猫眼。
伙计见女孩又进来了,不禁两眼冒着凶光,却碍于一身青衣打扮,文质彬彬地王秀,不敢上前呵斥。毕竟,解试刚刚考完,谁知道这位爷是不是应试的士子,读书人嘛!他也不愿惹,被口诛笔伐的滋味可不好受。
王秀并没在意伙计的态度,道:“哪个谁,你,救你,拿着这小妹子的药方子,把药给抓了。”
伙计狠狠咽了口唾液,迎上两步,露出招牌式地微笑,道:“这位官人,这。这小娘子他没。”
王秀脸色一变,沉声道:“悬壶济世,哪有赶人出去的道理,还能少了你的钱,快去给我抓药。”
好大的口气,伙计吸了口凉气,他虽笑脸相陪不想得罪人,但你抓药也得先给钱啊!总不能让自己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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