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在关耳州停留了两日, 处理完后续的事情, 距离中元节已经很近了。
一日早饭时,整个过程中都显得心不在焉的穆容,看桑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放下筷子, 轻声说道:“还有几天就是中元节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去九花山了?”
曾天涵把筷子不重不轻的那么一摔:“李寒楚的事情是解决完了, 可是我手上还有一件事要桑桐帮我呢,她已经答应了?”
“没错,这是我的工作我之前已经答应曾天涵帮忙了。”
穆容垂下了眸子:“哦,那就等忙完了再去也行……能赶上就行。”说完落寞的离开了。
苏四方一向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悦的神色,她盯着桑桐, 刚要出言相劝,桑榆把碗一推:“桐桐姐, 你和曾天涵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桑桐一怔:“我们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穆容?就因为一件事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你就要这样吗?就因为这么一件事,你就把人家所有的好都否定了?而且这一趟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去九花山的,停在关耳州才是计划外的。”
在理智上, 桑桐已经认同了桑榆的话,可嘴巴却不听使唤, 说道:“她是当时唯一能动的人, 她的不作为差点要了你的命。”
桑榆失望的看着桑桐:“要不是穆容, 我的命早就交代了, 还来什么关耳州?她的手是怎么造成的?她身上的锁链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她违背了下面的指示,没有钩取我的魂魄?桐桐姐,你好好想想,抛开这件事,穆容为我们做了多少,她求过回报吗?她是人,不是神仙,她能力有限,她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苛刻?你怎么能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呢?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答应穆容的,现在突然这么说,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桑榆起身离开。
桑桐看着桑榆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和她解释自己不是这么想的。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马上又有一个阴暗的声音否定了它。
“我就是这么想的,榆娃儿是我放在心尖尖上呵护了十五年的人,穆容的失误险些让桑榆丧命,不可原谅。”
苏四方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颂了一声:“阿弥陀佛。”
在桑榆的“敦促”下,桑桐旅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与曾天涵约定:忙完九花山的事情,返程的时候会再来关耳州一次,处理完这件事情再回东北。
次日,桑桐订了最早的航班,前往九花山。
相传这里曾是地藏菩萨的道场,九花山的山根直通幽冥。
值中元节鬼门关大开之际,在此地施法可以通灵到永不见天日铁围山,也就是穆容母亲服刑的地方。
九花山上有一座无名小庙,四人就在这小庙中暂时借住了下来。
大殿中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的金身法相,殿外是一个长方形的广场,广场的尽头有一颗挂满红绳的古树,树下有一口井。
这无名小庙中的几明僧人,平日里就吃这口井里的水。
中元节那天桑桐在井前设了神案,月上中天,月亮的倒影完整的映在井中。
桑桐焚香烧符,对着井口念了一段咒语,对穆容说:“你可以看到你的母亲了……”
穆容扑到井边,抱着井口冰冷的石头,整个头都探了进去,片刻后传出一声:“妈。”
桑桐抬眼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说道:“这次会面时间的长短,由老天决定,月亮的倒影不能在井中完整显现之时,你母亲的身影就会消失。”
几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庭院里回荡着穆容强自压抑的啜泣声。
没人知道穆容和她母亲,这次时隔十六年的见面究竟进行了多长时间。
那一夜没有人出来,就连庙中的僧人也各自待在房中做晚课,将庭院留给了穆容一人。
穆容在井边坐了一宿,她母亲的画面消失后,她便倚着水井抬头望月。
穆容在外,桑榆在里,穆容坐了一夜,桑榆也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时,桑榆偷偷将窗户推开一角,看着穆容还呆呆的坐井边,倔强的守着那口水井不肯离开,像是迷路了等待母亲来找到自己的孩子。
看的桑榆心酸不已:越是坚强的人,偶尔流露出软弱,越惹人心疼。
吃早饭时,穆容深深的给桑桐鞠了一个躬,并道了谢;这下换桑桐不好意思了。
四人并未在九花山多做停留,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关耳州。
在车子抛锚那天,曾天涵和桑桐用看似闲聊的方式交换了彼此的信息,曾天涵说过:他遇到了一桩棘手事件,需要桑桐帮忙。
桑桐本以为是李寒楚这件事,可事后曾天涵告诉她并不是,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桑桐协助处理。
“我就说么,局里怎么会派你来处理这么大的事,牵扯到叶楼河妖,关系万民生计,派你来未免也太草率了。”
曾天涵笑了笑:“李寒楚的事情只是个巧合,另外一件事需要你替我全权处理。”
“很棘手?”
“那倒不是,只是那东西很聪明,看出了我的来路,逃到叶楼河对岸去了。”
桑桐明白了:家仙不过江,曾天涵作为东北萨满教嫡系传人,是无法带着法力到河对岸的。
五人乘坐大巴,行驶四十分钟,到达了对岸的霞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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