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曹延正告诉我,他已经加入了组织,看他兴奋与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也装得很高兴,和他一起到小店里庆祝了一下,他第一次喝了一杯像我们这亲的下力人才喝的红苕酒。
对于我来说,任何一个组织都只能属于那段历史,跳出那个范围,不管如何宣传与标榜,都不再原汁原味,再加上人员的新老交替,要想保持原样,那基本就不可能。虽然有人会说自己代表了什么,但是,时过境迁,所有的基础都发生了决定性的改变,如果不变,那本来就违背历史规律,就像一个贫农,他经过艰苦朴素挣得了家产,但当他的后代来接班时,还让他们艰苦朴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增加土地而不是管好土地上,那么,这本来就不合理,但如果这个后代着力于把土地管出效益,艰苦朴素当然可取,但精明的管理才是重点,非要说不变以示自己的高尚,必然把人变得虚伪。社会自然要比这复杂得多,更可况我们是个从来不墨守成规,而是总是玩弄规则为能乐,为能的民族,变是必然,不变,那是才是偶然。
我并不刻意反对谁,因为无论选择什么道路,最终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换的只是人,而这些人具有自人类社会诞生以来一直未变的共同点,那就是精英,只是这些精英们在走上精英道路时,选择了不同的武器。在那些注定只能成为下层人的不断推送下,新的精英们把老精英从上层拉下来,或者取而代之,或者将它溶入到新的团体中。如果你好好看看历史就会发现,我们的民族是最利于精英成长的环境,因为没有规则或者精英们就是规则,所以,谁坐上了精英的位置,谁就可以定立规矩,有没有人遵守那是另一回事,能定下来,让人表面上服从就行,对于百姓,仍然使用几千年屡试不爽的策略,只要甘居下层不冒出个新的精英就行。
正所谓物以类聚,拥有众多像曹延正这样的人的一个组织,至少标志着这个组织在这段历史里是值得人敬佩的,他们拥有着一个共同的品格,坚守信念,他们坚守着自己的信念,绝不会因为环境的恶劣地位的上下而妥协甚至改变,他们不会把自己放在人生的最中间,也不把利益作为考虑的因素。
组织由人构成,人员会决定组织的性质,组织对人的改变那是相对的,而人对组织的决定却是绝对的,当人员的成长经历、认知过程、人生体验这些源于社会现实的内容发生改变以后,这个组织也必定会发生方向的偏移、思想意识的动摇,局部来看,甚至面目全非。这样的改变很多时候也是历史的必然,所以无可厚非,而且这种变也是对历史的一种适应,对未来的一种展望,但是,有一样,却一直都没有变过,那就是半争,心智的较量,人性的残杀,不管在哪个组织,最终都将走向,人与人、人与组织之间掩盖于合作之下的斗争。有伟人曾经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战天斗地,可以推进人类的进步,但是,却并不一定能在族群里体现其存在的价值,因为在我们的价值里面,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不是财富,而是他能决定多少人的命运,能让多少人为我所用,听从指挥,服从安排,能对社会规则玩弄到什么程度,哪怕只是欲望的满足,也要以他人讨好似的自觉自愿为基础,因而与人斗,才成了终极人生目标。应该说,这就是我们民族文化中的精华部分,因为这种精华存在,使我们的民族每次在大灾大难面前,总能团结一心,只要精英们有了共同的认识,再强的外敌也能被打跑。当然,这得有个前提,那是旧精英们愿意承认新的精英集团的崛起,否则,历史上那几个受当时的外族所侵的教训就会重演,幸好,这次没有出现。两千多年的历史过去了,精项们偕时与进,前赴后继地践行着这一精华,将其发挥到了极致,也丰富与强化着这一思想的内涵。
虽然我只是经历了两千多年中的三个节点,但我却发现,古语所言,时危见臣节,世乱见人心这话的正确,在这些时候,你才有真正找到灵魂高尚之人,他们无私无畏,坚持信念,总是把民族与国家、人民放在首位,漠视残酷的组织斗争。而和平年代,精英们全力斗争,以各种方式掩盖事情的真相,而那些蛆虫一般的读书人,趋炎附势,大肆吹捧,于是,社会价值便四分五裂,再也无法集中,直到新的精英抓住这种机会竖起自己的大旗为止,大家各自为政,只能先照顾好自己,能捞则捞,能得就得,在个人地位起伏不定的现实里,最大限度地搜刮物质,积累财富,把所有的社会规则玩弄得体无完肤,人生的意义就彻底地崩溃了。如果你要渴望或者期待和平时期精英们有良知,有信念,那么,你将大错而特错,乱世出英雄,正是因为他本就一无所有,所以就无所谓有还是没有,他最希望得到的只有人心,因而,他才会真心实意为人心而奋斗,就像刘帮的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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