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但我身上的责任又迫使我不得不把这事放到很远的地方,只是偶尔观望一下。不过,我还是有着自己的打算,我不想放掉我的仇人,我要替八儿报仇,不过,我一定要找到确切的证据才行,如果有了确切的证据,就算有人要反对,我也可以毫不避讳。那女人的仇我该怎么办呢?他是死于八儿之手,我连八儿的死都无法搞个清楚明白,如何能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暗地里,我也一直在谋划着能找到几位可信赖的人,让他们帮着我调查这件事情,包括老二、老三的死,是谁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干?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发现这种人,因为我所接触的人中,根本就没有能达到我要求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监视某些人只是一项工作,一项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丰厚回报的工作。
应该说,秦中书最大的威胁依然是已经承认本次竞争失败的朱润民,因为有我的努力,他被盯得死死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与人做的任何一个手势,都被保存到了中心的电脑中,随时可以进行调阅。也正因为这样,朱润民在这半年里十分安分,没有对实事作过任何的评述,也没有对自家生意之外的任何事情作过安排。他还是时常到那座仿明清建筑的园子里独自己坐坐,他现在算得上孤独,前妻死了,女儿跑了,朋友或者曾经的助手们都不再来了,陪着他的只有那十几名保镖。在园子里,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穿上明朝的服装,并轻轻地挥舞几下长长的衣袖,但后来,连衣服都懒得换了,在亭子里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此时的我,进入园子的感觉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我就像被请到园子里除虫的园丁,对每个角落都进行仔细的审查,因为秦中书给我安排的任务不仅是要监视朱润民,更要保证他的安全,使他不能受到任何的侵害。开始的时候,这事情让我很不明白,既然是不共戴天的对手,又何必在乎他的生死呢?如果对手死了,那不是更好。我也猜测可能是因为秦中书觉得少了一个对手会让自己觉得独孤求败,少了对胜利的渴求与战胜对手的喜悦,其实,到后来,我才知道,如果秦中书出了什么事,再与他无关,都会使人朝他身上推,他不想因此惹上麻烦。那些处在明处的对手再厉害,你总能想出办法应对,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机会对你实施致命一击的人才最可怕。当我知道了这一情况后,就将绝大多数的时间留在了朱家大院,只要稍有风吹草动,我就将家搬到监控车里,因为我不相信这些弱不禁风的工作人员能在人家精心准备的攻击下起到任何的作用,反正,在家里也是我一个人。助手是一个女的,自然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她没必要跟我一样玩命,这是男人的使命。
果然,因为我有这种拼命三郞的精神,很快就得到了升职,虽然工资得到了升高值得高兴,但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有了行政级别,大致相当于一个市长,这并没有让我感到高兴,而是让我觉得为什么天底下会有如此大的不公平。人家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也没有捞到过我半年所获得的长进,就因为我认识一个人,有一些特别的经历吗?我所做的事情能和一个市长相比吗?我得以更高的热情,更负责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工作,不然的话,如何对得起这样的一个级别,对得起那些为这个级别而奋斗不止的那些人。
我把那辆车改装了一下,让它能满足我在野外过夜的需要,助手已经没有了,负责跟着我的是一个三人小组,他们不再是我的搭档,而是要负责我的安全。我没有让他们一直跟着我,这样目标太大,对工作会产生负责影响,但他们却不敢松懈,最后在我的强令下,他们才撤走,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我“住”的地方,简直有些颤颤惊惊地看我有没有健全地活着。
晚上,睡在改装的车里,四周黑洞洞的,我没有睡,而是严密地注视着朱家大院外的一切,哪怕只是风吹动树叶发出声音,我都得仔细地看看。其实,我知道,我大可不必这样做,因为各种自动装置会在检测到活动目标后及时报警,就算我睡着了,那几个值班的人也会提醒我。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可笑,一个我正要找到证据替朋友报仇而杀的人,居然成了我的保护对像,我的工作本来要是保证我所拥护的人的安全,现在却成了保护他的对手的安全。我睡得很少,但精力却十分的旺盛,旺盛到让那些工作人员目瞪口呆,他们开玩笑说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一天半夜,我刚躺下,监控器突然传来一号警报。监控器有自动报警功能,一共分为三等,当监控范围类有人活动时,为三级警报,当出现的人活动频繁时,为二级警报,如果不但有人员活动,而且有枪声类声响出现时,为一级警报。因为现在的枪已经不再使用火药进行激发,也没有弹丸,所以相比传统枪支,声音要小很多,而且,朱家大院占地很宽,我们离得又远,得用专门的仪器才能探测。如果出现一级警报,那就说明已经发生了枪击事件,我们得立即火速赶到现场进行处理,现在我们的任务既是监视朱润民,也要保护他,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做的事就是立即加入对他的保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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