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知道,其实,终南老道也没有出面,因为他发现他自己的目标也不小,个人生死事小,影响计划的成败,那才叫事大。挑了一个正准备转投黄龙且能说会道的人,让他出面分别与青龙老大和黑龙老大进行联络,以眼前的事情为例,剖析三派联合的必要性,既让他们认识到不能再做监狱方面的打手,也认识到不与黄龙合作,他们将不会有出路,可以分别老大的位置也保不住。
我向终南老道做过承诺,如果青龙老大和黑龙老大暗地里投到黄龙的门下,可能他别给他们老二和老三的位置,地位在军师之上,龙头老大之下,利益权重可以达到军师的一点二。
青龙老大和黑龙老大收到信息后,并没有立即表态,以终南老道的理解,他们既然没有表达,那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因为他们没有反对,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底气。果然,没几天,传来消息,他们一定要得到我的亲口承诺才行。这可有些难为人,因为在监狱里,对于服刑人员来说,可以有很多的角落,但对于监狱方面,没有一个地方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终南老道想通过传纸条的方式,但是,青龙与黑龙在极道闯荡多年,从来不信这种玩意,他觉得这种方式不是男人玩的。文的不行,我倒是想出了武的,通过动武时两人的面对面传递消息,这在古时的演义中经常用到,两军阵前,打到对峙时,就聊上那么两句。
但这个主意很快被终南老道给否定了,他笑着说:“老大,你是在开玩笑吧,现在,青龙老大与黑龙老大都还躺在床上,下地都得有人扶着,跟你打?就算他俩都恢复,自从上次被你追得在监队里四处躲藏,他们还有胆跟你单打独斗吗?”
我也笑了,笑得多少有些憨厚,为自己出了一个挺幼稚的主意。
读书人的确比其它人更聪明,办法特别多,终南老道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干脆变暗为明,故意正大光明提出要去看望两位仍卧床养伤的老大。以范成洪对我的了解,这样做也符合我重义轻利、不与人争的性格,且他早已要求我们三个帮派和睦相处、互相谅解,此举正可以看成是对他的要求采取的实际行动。
由终南老道代表我向监区的主管提出,虽然我们没有向范成洪提出,相信监区的管理者一定会主动将话带到范成洪那里。果然,不久,范成洪就通过监区的人带了话来,说他非常高兴看到黄龙摆出了和解的姿态。
于是,我便大张鼓地着手准备,请监区回空间站休息的人为我捎回一大包水果营养品,还让手下到处宣传,说老大宽宏大量,要与青龙与黑龙和解,以后三家可以像一家人一样和和气气。
然而,到了那天,我却带了十多个牛高马大的人耀武扬威地来到青龙的房间里,那架势,简直就是向青龙示威。监区的狱警高度紧张,全面进入戒备状态,这样的结果太出乎他们的预料。看得出来,青龙见到这种场面,一样非常紧张,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将他做掉,也没有人能阻挡一时半会儿。
我挥了挥手,跟随的人立即放下手中的礼物,退到了外面,我赶紧说:“青龙老大,实在对不住,没办法,只能演一出戏。我对你作出承诺,只要我们三家暗地里合在一起,我做老大,你当老二,黑龙老大做老三,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有违背,天打午雷轰。”
青龙老大总算放下心来,我继续说:“下面,就该你表演了。一定要凶一些,才像那个样子。”
青龙老大高声喊:“黄龙老大,你欺人太甚,我青龙与你们黄龙誓不两立。”
我也高声回应:“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来看你,你他妈居然给老子摆架子,现脸色,好,走着瞧!”
我快步走出房间,到门口,又回过头去气势汹汹地叫着:“青龙老大,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上头人的面子上,老子才不睬你,总有一天,老子会好好收拾你。兄弟们,走,别在这个地方,脏了兄弟们的鞋。”
前脚我们刚出门,后面就有人将礼品全部扔到过道上。
到了黑龙的地方,我如法炮制,黑龙老大也配合得很好,气得直咳嗽,声音都传到了过道里。
这是终南老道安排的一出好戏,以我们的推测,如果我们真的做出跟青龙、黑龙和解的态势,范成洪应该反而会起疑心。他希望我们和解,但又不希望我们真和解,因为站在他的角度,三个帮派有矛盾,他才可以利用,但矛盾又不能太过激烈,否则产生内耗,就会影响监狱里的生产,如果人员伤亡过大,他也不好向地球方面交代,所以,这样的结果摆在他的面前,他反而不会起疑,更不会担心。
之所以我们要将表演的舞台放到过道,很简单,房间里没有监控设备,而过道里到处都是,没有盲点。
这出戏演得很精彩,每个演员都很卖力,那些不知情的“群众演员”更是非常投入,绿眉绿眼地对视着,恨不得扑上去咬对方一口才解心头之恨。青龙与黑龙的人,在我的拳下吃了亏,老大正伤重,全没有主心骨,看到我们更是敬畏三分,自己就矮了好大一截,真实地展现了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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