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军师成天奔忙,我倒是无所事事,闲得慌,但一出门,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远远地开始招呼,“大哥好”,我很不习惯,只好将自己关在屋里。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雨季结束,采集工作又将展开,但我却未被安排任何的任务,每天都守在监队里。因为大多数人都下到了地下空间,整个监队里非常冷清,偌大一个食堂,就只有百十来个人用餐,这批人回来了,那批人又走了。因为人少,我时常走到室外去,把守各道门的狱警一见我到,就立即将门打开,任我自由出入。
军师倒是仍旧挺忙,他经常要到其它的监区去,每次回来,总能带回长长的人员名单。
有一天,军师告诉我,说今天我们黄龙已经突破了五千会员大关,已经有了其它两个帮会差不多一半的数量,如果我们能再增加三四千人,就能跟他们平起平坐。但对于数字,我一向都不敏感,他说五千也好,三千也好,我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是些数字而已。
我实大找不到自己关心的对象,就每天花一定的时间到健身房里。我所在的监区的健身房设备很少,而且非常陈旧,金属全都锈迹斑斑,皮革全都裂了口子,木质则不是破掉就是断掉。健身房的兼职管理员非常热心,见我经常去,就把我常用的几种器具清理出来,时时做个清洁,而且,还翻出一个旧沙包来,修补好,重新装上沙子。他还是个武术迷,看我有时也练几手,就照着电影电视里所见的形象,替我做了个木人。但我却并不会使用它,有时见没有人,就琢磨着挥几下拳,久而久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过之后,还真有点武林高手的感觉。
不过,时间一久,帮里的一种事务还是让我不得不关心起来,对违规的会员的处理。起初,这事并没有引起我的重视,第一次听军师说,在五监区,有人不服从狱警的指挥,经常工作偷懒,完不成定额。我认为,这应当是监狱管理的事情,跟我们帮会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军师告诉我,在这里,我们之所以能成立帮会,都和监狱管理者的默契有莫大的关系,如果我们不能约束好会员,与监狱管理者冲突,那就会损害帮会的利益。我认可他所说的道理,既然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就应当遵守这里的规矩,该干的事情一定要完成,偷懒,那绝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于是,我同意了教训一下这名会员。
但接下来,我却把这件事给忘掉了,当我所在的监区出现同样的问题时,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得谨慎一些,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会员的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军师告诉我,他接到狱警的通知,说我们有几个成员没有完成定额,并且差得很多,在狱警教育他们时,他们不但不接受意见,提出整改意见,反而跟狱警顶嘴,甚至还做出要动手的架势。听了这样的话,我坐下来想了好一阵,我没有直接给军师意见,因为我知道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地下空间的发光体虽然多,但适合采集的已经越来越少,无法满足采集需要,这不能全怪服刑人员。当然,如果自己明明没有完成任务,态度又不老实,这就不对,应该教育。
我想了好半到,才对军师说,我们先去看看,当我走出门时,发现门外早已站了十个千夫。虽然我们现在只有五千多人,但军师却已经设置了十个千夫,他觉得只要有人,就可以为他们补充。
到我们到达那几个人所在的监舍时,已经听到里面发出嘈杂的声音,凭我的感觉,里面的人正打斗激烈。果然,监舍里一片狼藉,挤了好几团人。
我们冲进去,那些正打人的人立即停住,一看是我们,就继续动手。那些被打的人已经满身是血,不停地叫喊求饶,但打的人却一点不留情面,打得地上的人鬼哭狼嚎。
军师见状,两手一挥,十个千夫一拥而上,我以为他们要拔刀相助,哪知他们扭住躲在墙角的那几个没有挨打的人就开始狂揍。
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教育了,我立即大声叫:“住手!”
我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屋子都被震得抖动起来,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打的人停住手,朝我望着,挨打的人也突然忘记了叫唤。
我冲上去,将千夫往后一拉,再去拉那些先前打人的人,那人也确实听话,站直了身体没作表示。
军师上前拉住我说:“老大,这是人家的家事,不用我们去管。”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些人是另两个帮派的人,他们正在教育属于他们的会员,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军师对那几个属于我们的会员严厉地说:“都到龙头房子里说话,快点。”
我们走出了监舍,听里面有人狂喊:“给我往死里打,看你们还敢不敢偷懒。”
回到我的房间,我让千夫们退到外面,我问:“你们完成了好多定额?”
“差不多一半。”
“现在不比那几年,看着很多,我们根本够不着。”
我问:“你们没有多想想办法?”
“想了,但那是在悬崖上,能想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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