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蹄声变缓,所有人的心情都紧张起来,因为对决的两人,对决的两辆马车一冲进尘雾里,就只能靠声音判断结果,按惯例,如果一方击败对手,马上就会挥军掩杀,主将败北的一方就要立即做好抵挡对方冲击或者逃跑的准备,如果太过投入地欣赏打斗,动作稍有迟缓,不是被身后不顾一切前冲的伙伴推翻而经受踩踏就是被蜂涌而至的敌人所杀伤,自然大意不得。
众目睽睽之下,终于能看到高立在战车之上的主将从尘雾里透出身体来,双方都高声地欢呼起来,直到双方再次蓄势待发之时,大家才又一次把心提到嗓子眼里。要是你看过打垒球,而此时你正是其中的守垒员,但投手与击打手正在你无法看透的雾里,你只能听到击打声而漫天找球,你就能体会到两军阵前这些人的感受。
突然,随着兵器相交所发出的金属声音,尘雾里多了一声人的喊叫,这声喊叫与前面力量暴发时的声音不同,它如同某人受到伤害而愤怒的嚎叫。阵前的人立即像受到强力刺激一般,所有竖起来的武器都抖动了一下,人的身体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向下低,向前弯,一腿曲,一腿蹬,颈前伸,下巴突,气氛尤如凝固了一般。偏那两辆战车比前段时间迟钝了许多,慢吞吞地从尘雾里现出影子来,让人无法分辨这一回合的结果,但欢呼声音总算暂时缓解了所有人的紧张。
这场好戏渐渐显出单调与无味来,场面不再那么吸引人,阵前两军已经有些松弛,旌旗不再是因为风吹而动,兵器更是不停地摇晃,有的人甚至干脆扶着戈矛与人谈笑。项玉的队伍更加的荒唐,居然有人坐到了地上,战车上的战士从车上下来,方便去了。
阵上的人和马都显出疲态,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尘雾也渐次变淡变薄,打斗者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但吸引力却越来越低。我同样无法有效地控制自己的注意力,眼神很自然地转到了对方的阵前,那骑在马上的不是韩信吗,旁边那位书生模样的应该是陈平。本来他们认为的囊中之物,却变成了蜂窝,没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被狠狠地蜇到,最后还得靠上司来帮忙解决。这上司也太主动太积极了些吧,项羽远在前线数百里外,如何这么快赶到?看样子,他带的队伍也并不多啊,是不是也是那么的轻敌呢?当然,项羽的队伍是项玉所无法比拟的,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斗力,如果项玉的人能以一当十的话,项羽的人一定能以一当十五。
差不多过了午饭时间,项玉的队伍已经不能称其为队伍了,很多人东倒西歪地站着,除少数坐下的,其它还有下蹲的,有单足立地的,有倒转身的,还有围成一团的,甚至还有掏出干粮与人分享的。
不过,项玉的本事还是让项羽吃到了苦头,就在大家都不经意之时,项玉并不太快的一刺,项羽并没有能隔挡太远,结果项玉顺势一拖,戈头上的反刃就割到项羽的上臂。虽然伤口并不深,但却刺激了项羽,他在项玉还没有能收回武器时,挥动他那柄沉重的戟朝项玉砸去。项玉朝外尽力一挡,但戈并没有举平,而是向一方有很大的斜度,项羽收刹不住,戟斜着朝自己的驾车人撞去。驾车人毫无防备,被戟柄狠狠地敲了一下,翻身滚落到车下,马拖着项羽直接朝项玉的军阵而来。阵前的人同样毫无防备,慌乱地朝两边躲闪,没有一个人拿起武器朝项羽攻击,他们仿佛只是个打酱油的围观者。此时的项羽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他一方面想控制住马,一方面又担心被对方攻击,但对方的士兵全无斗志,反而只顾躲避,就像正在遭遇追杀。
在对面的韩信已经举起戈矛,相信他只需要一挥,他的队伍就会一涌而上,冲入敌阵,解救主将,但他同样犹豫着。
战马因为没有人控制,也没有受到什么刺激,很快慢下来,那名驾车者也追上来,重新控制了战马。
战车载着项羽回到两军阵前,项玉一直耐心地等待着,以非常欣赏的姿态望着项羽。项羽重新恢复了威风凛凛的姿态,傲然地面对着项玉,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左臂。应该说,项玉已经占得了上风,而且人也较项羽高大,但却显得相对较为谦恭,完全看不出有丝毫咄咄*人的气势。
但是,两人说了些什么后,不久,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阵中,再一会儿,项羽领兵回营,项玉领兵进城,一出激烈而又平淡,狂暴而又义气的好戏总算告一段落。
张心却叹了口气,说:“如此大好形势,如此最佳机会,他居然视而不见,真是千古迂人。乘势进攻,杀掉项羽,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项玉正在进城,城楼上欢呼之声如雷鸣般响起,使得对面军队的人都忍不住回头远眺。
项玉进得城来,一动不动,如塔般地站在战车上,黑色的头盔,衬着他严峻的脸更加的英武。
张心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下了城墙,挤到项玉身后的一辆战车上,一起来到项玉的将军府前,下了车,他紧跟在项玉的身后进了府。
项玉刚坐下,张心上前说:“今日得见将军雄姿,项籍何能,能与将军战!若非将军爱惜,挥军掩杀,定杀得他片甲不留。”
项玉说:“先生差矣,项英雄,能与之战,玉之幸也。明日当与之再战,定当全力取胜。”
张心说:“将军仁厚,但项羽岂是善良之辈,今日放他一马,他定不为感恩。他手下既有良将,亦有善谋,将军不得不防。”
项玉说:“先生多虑,我与其商定,两军阵前,定个输赢。若我赢,他放下粮草,自行回去;若他赢,我就离城而去。君子之谋,得不守夫?先生勿多言,恐玉为人笑也。”
张心说:“将军英武过人,天下无人能与匹敌,且义薄云天,云长不及也。”
项玉问:“云长?关公?先生识得?最为我所敬重。”
大概张心已经觉得此话不妥,于是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将军需得防他诡计。与其防,不如攻;与其阵前明攻,不若出其不意,趁夜偷袭。不但能解围城,且能夺其军,谋其粮草,壮我军势。”
项玉有些不耐烦,说:“先生欲陷玉于不义乎,莫再言,累矣,请回。再言,当责。”
张心愤然拂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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