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到后来,大家有些微醺时,有名将领问项玉,抓来的俘虏怎么处置,大家都嘲笑他,说那还说用,杀掉就行了。但这人却动了些歪脑筋,说既然大家都高兴,何不选出几个健壮的来自相残杀,以助酒兴。他的建议获得了一致认可,这里的娱乐除了喝酒,从来没有过其它的形式。
项玉自然也是为这个好的提议而欢呼,他立即吩咐手下,把玉姬也叫来,让她也来开开心。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陈可茜却叫人来回话,说她嗓子不好,不好喝酒。项玉又叫人传话,一定要把孩子抱来,让孩子看看好戏。又过一阵,传话人传来陈可茜的话,怕这样的场面会吓着孩子。项玉一听,脸色立即大变,三两步就冲进内室,只一会儿,就抱着孩子出来,坐下后,他将孩子放到自己的胸前。
台前的表演已经准备就绪,两个人被套上了脚镣手铐,立在屋子的中间,我们的座位都朝后挪了挪,以便于留给以命相搏的人更大的活动空间。
两人分别获得了一柄短剑,被命令互相砍杀,但两人一点没有击倒对方的欲望,只是装着样子无力地挥舞手中的兵器。在场的人发出吁声,一位项玉的将领冲上前去,分别给了两人各一个耳光,要他们拼力打斗。两人的打斗虽然比先前多用了些力气,速度也快了许多,但依然有气无力,剑的碰撞声还不如铁链拖地发出的哗哗声。
突然,项玉抓起身边的一柄短剑,奋力朝那两人射去,短剑刺穿了前面一人,然后冒出的剑身又扎到了另一人的身体里,两人委顿于地。被剑穿身的那人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另一个在倒地时又被剑横着划了一刀,痛得在地上不停翻滚,血随着他的移动,洒满当场。当两人被拖出去的时候,屋子的中间位置已经蒙上厚厚的一层鲜血,在火光的映照下,时黑时红,粘稠而又如丝般平滑,血腥味已经突破酒气扑到我的鼻孔里。
又有两人被押上来,为了让他们大展拳脚,在场的人全都视危险于不顾,他们没有被套上脚镣手铐。
这两人大约已经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而且地上的血已经提醒他们是生是死得全凭自己,于是,两人一上来就非常的卖力。但地上铺有鲜血,两人极易摔倒,也许两人有些默契,在对方摔倒时并没有全力攻击,双方均数次摔倒后,两人身上全都涂满了鲜血,在火光中显出狰狞的面孔。孩子也许被吓到,叫了几声,项玉将酒爵放到他的嘴边,小心地让他尝了几口,小孩子就不再发出声音,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打斗的两个人。
看着这场虚假的拼搏,项玉有些不满,他让人抱来一坛酒,然后说:“此新酒,若尽而未分胜负,皆杀。”
下面的人一起欢呼起来,极力鼓动两人拼命,两人一听项玉的话,都愣了一阵,然后对视一眼,开始抡开手臂搏杀。剑身相击,声音已经变得干脆,火花时时闪现,观众们的情绪总算被鼓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攻守相当,难分胜负,项玉不停地端起酒爵,一饮而尽,看样子,那坛酒已经所剩不多。那两人也许也看到这些,动作的速度与频率都越来越快,把屋子外守卫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里。
两人都只是普通士兵,也许几个月前,他们还只是下地种田的农民,现在却要他们以命相搏,要将对方砍杀,除了韩信教他们相同的那几手外,并没有什么办法,因此,尽管两人已经非常的卖力,仍无法伤到对方。
突然,项玉将酒爵底部狠命地敲向案几,“嘣”一声响,使所有人的所有行为都暂时停下来,仿佛定格一般,项玉怀里的孩子也被吓到,张着嘴难以合拢,口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往下淌。
项玉高声喊:“一爵,杀!”
所有人醒悟过来,一起高声喊:“一爵,杀!”
一个人反应慢些,被对方一剑刺中颈部,顿时,鲜血如泉涌,飞溅开来,如同鲜艳的彩珠,那人赶紧用手捂住颈子朝后退,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获胜一方停住了攻击,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同伴,突然,受伤的同伴抓起刚才丢下的短剑,猛地坐起来,伸长手臂朝那人的腹部刺去。短剑刺穿了那人的身体,摇晃着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鲜血像国画里泼墨的效果一样,渐渐晕染开去,均匀地铺在他身下的地上。
两人非死即伤,已经不可能再有战斗力,项玉正举手示意让人将他们拖下去,一名将领上来,举起剑朝受伤者有胸部刺去。剑刺进身体里,那人紧捂颈部的手松软地摊到地上。
那名将领双手握住剑柄用力向下一划,在尸体上划出一条大口子,然后将手探在尸体胸腔里一阵摸索,很快拔出一颗人的心脏来。那心脏已经被刀割破,鲜血顺着那块吊着的肉像线条一样直往下流,那名将领将心脏举高了,正好让血流进自己的口中,然后一口咬下那块肉,再回到座位上,含了一大口酒,一块儿吞下去。
项玉的手下一起发出欢呼,那名将领更加得意,用力撕咬起那颗心脏。看到这一切,我的胃开始如翻江倒海一般,我急忙含了一大口酒在嘴里,但是,没有任何的作用,我反而将酒喷了一桌案。
那名将领吞下第二口肉后,又回到场中,张开粘满鲜血的大嘴高声对项玉说:“某愿独战两人,以助将军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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