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战舰的武器舱通道向舰首走上百米,穿过几道已经失效的自动门,再钻过一个舰艇外壳上就着裂痕开凿出的大洞,便是当初舰长陈修齐等人挖掘出的通道了。
通道很长,斜斜地向上延伸着,由于用修补舰艇的粘性液体喷过四壁,所以,尽管已经过了几千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塌陷。
只不过,这样的通道,对于[逻辑]庞大的身躯来说,似乎显得有些局促。胖子一路连挖带刨,整整花了三个小时,才挖到了地面出口处。
眼看着眼前的光线越来越亮,四周洞壁上,已经尽是浅土层的土壤了,早已经挖洞挖得不耐烦地胖子忍不住一拨操控杆,[逻辑]犹如一发出膛地炮弹般,强行撞开洞口周围的泥土,射上了天空。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冬日的太阳暖暖地挂在天际,难得的晴朗天空中,万里无云,豁然开朗地视线,让胖子的心情为之一畅,纵声长啸……
他妈的,听说高手出关时,都是这样的。
乱七八糟地嚎叫声中,已经恢复了百分之八十功能的[逻辑],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缓缓落下。
田行健打开机甲舱,跳落地面,静静地站在寂静的丛林中,望着四周茫茫地山脉,听着北风刮过树梢时的呼啸声,回想起两个月前的战斗,恍若隔世。
此刻,呼吸着清新地空气,感受着冬日寒冷的风随着呼吸卷入肺里,胖子的眼睛陡然升腾起一汪水雾。
“呜,呜……老子,老子还活着!”贱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倒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哭得死去活来。
当初跳崖的那一幕,依稀出现胖子眼前,那凌空被击毁了辅助推进器的绝望,那发现那块救命岩石时的狂喜。断断几秒钟里的遭遇,他到死也忘不了。
又想到自己原本一个老实本分人,却被拉塞尔这些家伙给逼着来敌后,整天提着脑袋打仗不说,连个现实一点的奖励也没有,而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得过多久,越想越委屈,实在是悲从中来,禁不住放声嚎啕大哭,其状之惨绝人寰,无法描述。
悠悠扬扬地嚎了半天,把地下两个月关出来的闷气泄尽了,胖子忽然“咦”了一声,眼泪跟关了龙头地自来水般,说没就没了。却见前面不远处的灌木丛断枝落叶撒了一地,明显残留着炮火横扫的痕迹,在冬季的积雪映衬下,显得格外荒凉。这地方,颇有点熟悉。
回头一看,地下通道地出口在山崖的一道缓坡上,洞口被巨型灌木丛给遮挡得严严实实,若非从里往外爬出来,只怕经过这里,也不会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通道出口。
顺着爆炸的痕迹举目眺望,远处便是当初跳下的悬崖了,胖子一阵惊奇,原来当初自己一路逃亡时曾经经过这里,距离这个洞口不过二十多米,想着当初从那里跳下去,现在又自这里爬上来,自己经历之奇,不禁感慨万千。
正长吁短叹间,忽然听到身后机甲里传来一阵哭声。回头却看见小屁孩正站在控制台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干嚎,一张激光嘴拉出了波浪线,上下起伏。
胖子助跑,腾空,飞起一脚将小屁孩踢了个筋斗,怒道:“老子这是死里逃生触景生情,你嚎个什么?”
小屁孩哎哟阿呀地跌落在坐舱地板上,肚子下面的两支机械手来回擂着地面,捶胸顿足地哭道:“呜,去你妈的,呜,老子在地下被关了几千年,这宇宙里有谁这么惨过?我不哭谁哭,有本事关你几千年试试!”
胖子想想也是,不禁神清气爽地道:“也对,你当初是从天上撞进地底下的,掉得比我深,关得又比我久,实在值得好好哭一会。”眼见小屁孩哭得愈发伤心,胖子心里就越觉得舒坦,得意洋洋地道:“真好,有人比我倒霉,我感觉一下就平衡了。”
“呸!”小屁孩当即不哭了,怒道:“胖子,你还是想想怎么找那个女人吧!说起倒霉来,你他妈的也不比老子差多少。”
田行健得意地脸一下子僵了下来,狠狠地盯着小屁孩,心理着实有些犯愁。[逻辑]毕竟没有中型运输舰才装载的生物探测雷达,而机载热能感应装置,也不过只能覆盖方圆数百米的区域而已,要想在这无尽地山地丛林中寻找一个已经离开八、九个钟头的女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两个家伙正大眼瞪小眼,却听机甲雷达“哔”地一声轻响,原本空空荡荡的雷达屏幕边缘,猛然出现了无数红色地小点,高速向这边扑来。
胖子一惊,赶紧跳进机舱。小屁孩浑身哆嗦着贴上来,问道:“胖兄,这来的是友是敌?”这小贱人改口极快,生死关头,刚才的胖子立即变成了胖兄。
不过,这一套对胖子来说,未免有些班门弄斧,“胖兄”一脚将小屁孩踢飞,怒道:“我怎么知道是友是敌?胖兄是你叫的?叫健爷!”
说着话,远处,隐约传来了能量炮的射击声和爆炸声。
胖子一愣,开启了机甲远视仪,心里一阵窃喜,既然有这样的声音,那就说明,雷达上出现的不是一个势力的机甲,而是两方对立的势力在交战。至少,这些人不会是专门针对自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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