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坐在石屋前沉思。
伏元青说,他陪伴了徐正十几年,照理他的话再可信不过,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不对呢?到底是她太多疑,还是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正冥思苦想,余子山战战兢兢地挪过来,小心翼翼地向她见了一礼:“前辈。”
灵玉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余子山戒备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五个人,问:“敢问前辈,是不是明天就要离开了?”
“嗯。”灵玉看看他,又看看不远处关注着这边的祝连城父女,道,“答应你们的事,只怕我暂时办不到了。这样吧,我给你们留张传讯符,如果有人经过,可以请他们帮个忙。”
余子山掩不住失望,但他知道此时没办法要求太多了。
灵玉目光转向石林,若有所思:“你们之中,可有精通阵法之人?”
“啊?”余子山一怔,答道,“晚辈略懂一些。”
“依你所见,这石林的天然阵法,能修复吗?”
余子山诚惶诚恐地回道:“回前辈,这阵法的阵眼没有被破坏,只要稍稍休整就可以。”
灵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数道灵符给他:“我帮不了你们多少,这里有几道二阶器符,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你们一命。”
余子山接过灵符,神情复杂:“……多谢前辈。”
灵玉摆摆手,不再说话,余子山知趣地告退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面带期盼地问:“前辈,如果我和师父师妹脱困了,有没有机会进太白宗?”
灵玉微微一怔,答道:“如今各大宗门招收散修抵抗妖修入侵,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去白鹿庵报名,进入宗门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余子山重重点头:“明白了。”
他回去祝家父女身边,把两人对话一说,祝檀儿就急了:“师兄,爹爹是要你问,你自己加入门派的机会有多大,你提我们做什么?”
余子山摸着脑袋,憨笑道:“可是,我想跟师父师妹一起……”
“傻孩子。”祝连城摇头叹气,“你若进了宗门,自然可以照顾我们,何必强求一起呢?”
…………
半夜调息结束,灵玉睁开眼,起身出了石屋。
伤势暂时被她压下了,短期内行动不成问题,面对那两伙人,有了一点底气,但也只是一点。
这种感觉,灵玉很不喜欢。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无论是伏元青还是徐正,双方都想把她拉进来,不容她袖手旁观。
反过来想,事情并不是那么糟糕。首先,伏元青需要她,为了安全脱险,绝对不会对她动手。其次,徐正的态度很古怪,似乎有意无意地给伏元青留了一条生路,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对她下手。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去的遗府,是什么样的所在,有多危险。
黑暗中,灵玉抬起头,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
伏元青和他的同伴顾昊在角落里疗伤,徐正他们三人则留在石林之中。
灵玉看到石林中剑光闪烁,不禁起身向那边走去。
不多时,她站在石林外围,看到徐正在练剑。
夜色下,只见剑光点点,寂然无声,连灵气波动都很小。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徐正的剑并不是紫雷剑,剑光如星辉,不带一点紫色。
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徐正忽然收剑,向她看来:“程道友,你这偷窥,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俗世武林中人,很忌讳练武时被人偷看,修仙之人亦是如此。不过灵玉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淡然道:“你哪里看出我是偷窥?本来就是明目张胆地看。”
此话出口,徐正被噎了一下。好一会儿,他面露薄怒:“程道友难道不懂规矩?”
灵玉好笑地看着他:“徐公子难道就懂规矩?我太白宗与紫霄剑派怎么说也算友派,你还胁迫我呢!”
“……”徐正默然许久,松手一甩,手中剑化为剑光,收入剑匣之中。
灵玉倚着巨石,颇感兴趣地问:“徐公子,你剑匣里有几把剑?”
徐正冷然扫了她一眼,转身往石林外走去:“与你何干?”
灵玉看着他走到不远处的小池塘洗手,干脆跟过去:“你是紫霄剑派的嫡传,我身为剑修,当然好奇了。如何,徐公子是否肯指教一二?”
徐正擦干净手,起身看着她。如果不是灵玉的眼中始终带了一分戒备,他几乎要以为又是个被他容貌所惑的女子。可并不是,从头到尾,灵玉的表情始终藏着似有若无的戏谑,似乎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又听灵玉道:“忽然想起来,八年前星罗偶遇,伏道友曾经说过,徐公子最是怜香惜玉……好奇问一句,在徐公子眼里,在下算是女人吗?”
徐正的双眉忽然上扬,瞪视着她。
可惜,灵玉的表情始终淡定含笑,好像刚才问的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
瞪了一会儿,徐正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伏道友口中的徐公子……真不像啊。”
“哪里不像?”
灵玉却不答了,陡然转了话题:“对了,我们要去的遗府是个什么情况?既然要我加入你们的队伍,总要跟我交待一下吧?”
这话题转的,徐正的脸黑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问袁复去!”
说着,举步就走。
“徐公子莫非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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