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每年都有义务工,最常见的就是修公路,修河堤还有每年的防汛抗洪,每家至少都是要出一个劳力动的,不去就得拿工分抵,直接影响到秋后分钱分粮。
当然如果一家去几个劳动力,多余的劳动力也是有一定的补贴。
知青点也有定员,同样是义务工,记工分没工钱但是管饭,本来新知青暂时是不分摊任务的,但林爱青这不是拖拉机手么,修路需要拉沙石材料,白滩坪的拖拉机既然修好了,就得派上用场了。
带着行李去施工部报道后,林爱青就在施工部住了下来,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洗簌,到临时食堂打饭吃过后,六点钟开工,还是往返采砂厂和施工路段之间,一车车地拉砂石。
这时候到处都是妇女能顶半边天,来修路的女社员和女知青都很多,尤其是女知青,为了证明自己,干起活来比男人都狠。
林爱青来的时候,好些女同志已经在这里干了小半月了,林爱青来的时候,大家伙都在外头修路呢,没见到她开拖拉机,都以为她跟大家一样,责平整路面的。
结果林爱青洗簌出来后也不拿工具,直接就去了停拖拉机的场院那边。
“林知青,你干嘛去啊?”昨晚上睡在林爱青隔壁的姑娘冲她喊,“拉咱们去施工段的拖拉机在那边。”
林爱青冲她摆了摆手,去自己拖拉机的车座箱里拿了摇手柄,直接就去摇拖拉机了。
大家伙儿都看傻了,她们眼睁睁地看着林爱青发动了拖拉机,然后把摇手丢到车座箱里,自己坐上了驾驶座,然后就开车拖拉机突突突地走了。
女知青开拖拉机?!
各生产队的拖拉机手,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他们这多了个女拖拉机手的事儿,大家晚上议论了一阵子,不过反正替的不是他们的位置,也没什么人上心去管闲事。
“白滩坪的吧,熄个火,我问你点事,栓柱呢?”现在的拖拉机基本都是统一的,刷的绿油漆,用白漆写了生产队的名字,烟筒上绑着红布条。
正排队在砂厂等着装车的时候,后面排队的一个拖拉机手上前来,拍了拍拖拉机上白滩坪生产队这个字,扯着嗓子问林爱青。
林爱青看着他,眉头微微拧起,没有答话,当然更没有熄火。
“那什么,我是柳家湾生产队的,柳世忠。”柳世忠觉得自己挺凶的,他个子高脸上横肉多,长得不好看特凶的那种,在村里经常吓哭小孩子,没想到林爱青一点也不怕,就那样冷冷清清地看着他。
没一会儿,柳世忠自己就有些端不住了,脸悄然红了。
柳世忠跟刘栓柱关系好,当时是一起被各自生产队选出来去学的拖拉机。
本来柳世忠是来找茬的,白滩坪的拖拉机坏的他知道,现在修好了也在情理当中,问题是修好了怎么拖拉机手换人了呢?
换就换吧,怎么还换了个女人来开呢,这不诚心让他兄弟丢脸么。
他先前也没看到林爱青长什么样子,只是听别人说了几嘴,这不正好排队排到一块儿了么,看到车屁股的挡板上白滩坪生产队几个字,柳世忠就下车过来了。
也没人说林爱青长得这么好看呀!柳世忠那颗心一下子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别看柳世忠长得有些着急,还凶,但人家今年也才二十,还是个年轻没处过对象的小伙子呢。
兄弟情什么的,早被他抛到一边去了。
“刘栓柱同志如果来出义务工,应该在公路那边修路,如果没有,就是在生产队上工,麻烦你让一下。”林爱青只回答了字面上的意思,正好前面的拖拉机装完了车,林爱青直接开着车就过去了。
“……”柳世忠赶紧侧身让开,目光直直地看着林爱青的车开到前头去,直到后面有车催了,才赶紧回自己车上。
回到自己车上才想起来,他好像不是问的这个来着。
上午没歇气,跑了三趟才算完,中午打饭的时候,柳世忠又来挡人了,林爱青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在食堂里躲了一下,躲开了。
结果刷完饭盆回住处的路上,被人堵了个正着,恰好看见这一幕的魏延安就有些头疼了。
他和徐向阳下乡的生产队就是柳家湾,自然是认得柳世忠的,不过也只是认得而已,并不很熟,只听说柳世忠脾气不好挺暴躁,还跟隔壁村拖拉机手关系好。
这次来修公路,魏延安主动来了这边,徐向阳在村里上工呢,要是没看见也就算了,现在看见了,不上前去帮帮忙好像也不太好。
魏延安在心底一盘算,正好昨天徐向阳拿钱票跟村里人换了只鸡,帮林爱青解个围,把两只鸡腿捞上,徐向阳应该没有不肯的,这买卖还算划得来。
虽然施工部是有要求大家都住在这里的,不过魏延安毛病多,宁愿辛苦一点少睡几个小时,也要坚持每天骑自行车回去睡,早上再一大早骑自行车过来。
见他也没耽误过工时,负责他们的主管收了魏延安一包香烟后,也没再管过他。
做了一上午的心理建设,准备来跟林爱青搭讪的柳世忠,还没开口说话呢,就见到魏延安直接挡到了他和林爱青中间。
“柳世忠对吗?”魏延安表情很严肃,看着柳世忠不觉得提起心来,他谨慎地点了点头,就听魏延安道,“施工部的杨队长好像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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