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吾眉眼沉着,十分冷静:“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在大宗门面前什么都不是。别以为在泗水郡有了点底子,就能目中无人。若是不探清现在的局势,待到有什么变故,眼前的一切轻易就能化作飞灰。”
崔宣又道:“听说青阳剑君这一次渡劫引动了一个秘境,秘境尚未成型,许多人还在观望。你如今身上带伤,千万小心,莫要被卷入这秘境中。要不然……此次我陪你一起去吧。”
桑吾瞥他一眼:“你跟我去有何用?就算我现在带伤,你一样打不过我。”
崔宣:“……”
他是个丹师,当然不会打架。
但若是少主有个什么意外,他可以给少主治伤啊!
……
带孩子真是不容易。
另一头,与棠红待在客房内半天,林拙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两人在大堂吃吃喝喝,顺便打听一些消息时,棠红还是十分正常的,话也不多,只安静地吃着眼前的东西。
待到两人回到客房,棠红立马就化身为了十万个为什么,小孩子该有的好奇心她一样不少。
“林师姐,五大宗门是什么?”
“林师姐,青阳剑君是谁?很厉害吗?”
“林师姐,问情巷是什么?百花宴是什么?荧光棒又是什么?”
“林师姐林师姐……”
棠红从未出过无妄山,之前在山里面,云泊舟他们也不会特意与她去说外界的事情,故而她对外界的事情全然天真懵懂,真正的不谙世事。
林拙也不能看她这样对大荒两眼一抹黑,简单地与她讲解了一番大荒的常识,说完之后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她说得口干舌燥,连喝了三杯水。
“哦……”棠红听完之后终于明白,“也就是说,大荒最强的人,青阳剑君,渡劫失败了?”
“那真可惜。”
“是啊……”
林拙点点头,也有几分惆怅。
而且她听到外面说青阳剑派继任了新的剑君,这剑君还是一名兽修——这一定是玄离无疑了。
难怪他说他暂时不能回来。
一派之首倒下了,继任的剑君还是个外人……青阳剑派如今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肯定有很多人对他当剑君这件事不服气。
况且青阳剑派在五大宗门中本来就建派时间最短,一下损失了青阳剑君这一个战力,五大宗门的局势,怕是又有变化。
她与棠红此番去青阳剑派,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玄离现在的处境已经是不易,她不能给他添麻烦。
她这厢在认真思索着,棠红也学她托着下巴,“真可惜,我还没成为元婴呢,没机会与青阳剑君打一场。”
林拙失笑:“他是剑修,剑修的战力,要比寻常的修士强得多。你得修为比他更高的时候,才有一战之力。”
棠红自然而然道:“我也是啊。”
“啊?”
这件事情林拙是真的不知道,她以为棠红寻常提着剑只是因为用着顺手而已,棠红在无妄山内长大,山里根本没什么像样的功法,她的身手貌似还都是跟沈凌霜学的。
可沈凌霜……是一名刀客啊。
林拙问:“你跟谁学的剑?”
“我师父,”棠红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明轩的父亲。但是我只学了三年剑,学了三年后,师父便……走了。”
“啊……”
林拙有些错愕。
过了许久,她才从记忆里翻出最初认识他们时知道的身世。同样是狱二代,棠红与明轩也是不同的。棠红生来被丢弃,无父无母;明轩却是有父母的,只不过父母因故去世,沈凌霜还受了明轩父母的恩情。
剑修啊……
林拙心中一动:不知道这一趟去青阳剑派,能不能让棠红学到些什么?
她一直被关在山里,几乎没有敌手,若是与外人切磋一番,以她的天赋,肯定能大放异彩。
但这个念头刚被她想起,她就将此压了下去:她们这一次出行务必要低调,不能够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带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可惜棠红这天赋了……
林拙十分心疼地望着她,又想起了一炉百丹的明轩。
无妄山的规则,害人不浅。
他们没有办法选择出身,却生来都带着罪孽。
棠红没有察觉她的情绪,脆生生问道:“对了林师姐,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告诉我。”
林拙抬眸:“嗯?”
“问情巷是什么?”
林拙笑容一僵,心中疯狂吐槽。
她刻意避开了这个问题,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要怎么跟一个十岁的小孩解释什么是青楼啊!
林拙绞尽脑汁:“就是……男子与女子约会的地方。”
“约会?”棠红好奇问,“他们约会时做什么?我看刚才那名男修十分兴奋的样子,还要脱光衣服?”
……林拙在心里磨刀霍霍。
要是被她知道哪个嘴碎的在大堂讨论问情巷被棠红听到,她一定把那人的嘴巴给封起来。
林拙艰难道:“就是两人一起活动身体,有时还会一起运功。”
“哦……”棠红十分老成道,“像扎针那样么,我知道了。”
她拍了拍林拙的肩,十分同情:“林师姐,针灸嘛,我知道的,明轩也对我做过。林师姐,你是不是曾经被扎怕了,所以说到这个才这么紧张?我看你脸都憋红了。”
林拙:“……”
带孩子真的好难哦。
……
在客栈待了一天,林拙大概搞明白了目前的局势,也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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