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 陈渊看了看门外天色,正准备起身离开,之前被他救起的年轻男人送出贵客之后又赶了过来。
“恩公,我的事情已经忙完了, 真是不好意思,招待不周,还让你等了这么久。”他抬手摸了摸脸颊的伤处, 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之后才忍痛自报家门, “恩公, 我叫叶开宇, 是这家琴行的老板,手里还有一个培训班,这个店规模虽然不大, 但还是可以赚几个钱的,所以恩公以后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来找我。”
他的话谦虚居多。
即便是陈渊, 也看得出这家店面想要铺设开来, 一定耗资许多,人来人往间,明显也不是面向普通薪资阶级的客户群体。
叶开宇走到陈渊左手边坐下,“恩公, 我刚才也没有来得及跟你详细聊一聊, 不过你的意思是, 同意留下来,是吗?”
陈渊收回视线,转眼和他对视,“我是陈渊。你不需要叫我恩公。”
“原来是陈先生,”叶开宇说,“我叫你恩公是应该的,如果没有你仗义相救,遇到了那几个亡命徒,我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陈渊打断他的话,“你之前说,你这里还在招人。”
叶开宇连连点头,“没错,还是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个职位,薪资任你开!你放心,工作内容绝对轻松,就是可能需要在我出门的时候,陪我一起出差——”
几次被他断章取义,陈渊稍有不耐,“我指的不是我。”
叶开宇话音一滞,“不、不是你……”他试探着问,“那您指的是?”
“一个女人,”陈渊说,“年纪和我差不多,有什么工作适合她去做吗?”
只和冯语云相处两天,已经让他烦不胜烦,给她一份工作,也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总是想着怎么找回公司,因而在他耳边聒噪不停。
叶开宇却有些踌躇,他又问:“她,也和陈先生一样会功夫吗?”
“不会。”
“那……陈先生是在别的地方上班了?”
“没有。”
叶开宇往前倾了倾,“既然这样,我倒是可以给陈先生的朋友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保证不会累,工资也可观,但我还是很想让陈先生留下来。”
陈渊只问:“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啊!”叶开宇忙说,“况且陈先生一表人才,哪怕什么也不干,就坐在店里给我当活招牌,也能给我带来客流量的,您失业我缺人,这不是双赢吗。”
今天被持刀抢劫的经历让他吓得至今还在腿软,见识过陈渊的本事,他无论如何也要尽量把人留下,以后的安全也算是有了保障。
但陈渊并不打算留下。
普通小世界中不能修炼,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太枯燥乏味,解决过原主的小麻烦之后,他不会在这座城市待太久。
然而就在他开口之前,门外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
老妇人看起来大约有五十岁的年纪,精神很好,她进门就看见满脸青紫的叶开宇,不由吓了一跳。
叶开宇赶紧站了起来,“是不是吓着您了?我是叶开宇,又来接小鹏回家啊。”
老妇人缓了缓神,关心地问:“叶老板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去过医院了吗?”
“都是小伤,不碍事,我忙完这阵子就去医院。”
叶开宇和她寒暄几句,见她接了人回去,才对陈渊道歉:“不好意思,刚才那位您别看外表普普通通的,其实她是沈嘉容沈总的亲生母亲,我这种小门小户也怠慢不起,没让你久等吧?”
沈嘉容的母亲。
陈渊眸光微动,“她经常来这里接人?”
叶开宇只当他在闲聊,“可不是,她的小儿子在我这里学琴,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她准时来接,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再回家做饭。老太太人不错,见面谁都能聊两句。”
陈渊抬腕看表。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沈母需要买菜,一来一回至少还会耗去一两个小时。
“陈先生?”
陈渊按着扶手起身,“也好。明天我再过来。”
叶开宇一喜,“这么说,陈先生是答应留在琴行了?”
“不是,”陈渊看他一眼,“明天我来这里,有其他事情要办。”
叶开宇笑开的嘴角又拉了下去,“陈先生是嫌我的诚意不够高吗,咱们还可以再商量的。”他看向周围,忽然眼睛一亮,“对了,刚才我看见陈先生对钢琴很感兴趣,我可以找人教你弹钢琴,不如你学完再走?”
这一点,陈渊没有立刻拒绝,“我可以明天早上过来。”
叶开宇终于松了口气,“那晚上我请陈先生吃顿便饭吧,我知道一家餐厅不错,新来了一批好酒。”
“不必了。”陈渊淡声说,“我不喝酒。”
叶开宇一愣。
没等他反应过来,陈渊已经转身走向门口。
他身高腿长,背影不多时久没入门后,在叶开宇的注视下拦了一辆出租车,渐行渐远。
回到住处,陈渊拿出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刚刚响起,房门就忽然被门内的人一把拉开。
“你总算回来了!”冯语云用目光把陈渊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正想扑上前仔细检查,就被陈渊的眼神钉在原地,只好继续问,“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一个也没接,没出什么事吧,担心死我了。”
进门后,陈渊开门见山,“你想出去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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