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行吃过午餐后就在墙边蒲团盘膝坐下, 自行疗伤。
陈渊坐在床上。
他单腿屈膝踩在床沿,背靠床头翻阅着吴九归借给他的典籍,权当为席景行护法。
七个小时点滴溜过。
直到窗外夜色深沉,如霜月色尽数洒进床前,席景行终于睁开双眼。
他的脸色还是苍白, 但比较之前算是好了许多。
席景行收了势, 抬手捂着胸口起身。
听到动静, 陈渊的目光从书页转到他的身上,再扫过他的动作, 才开口问了一句:“现在感觉怎么样?”
“伤势已经控制住, ”席景行顿了顿,继续道,“没有大碍。”
或许真的是双修之后有了奇效, 刚才他运功时,阻塞的经脉也通畅了一些。但他疗伤这么久, 外伤的确有所好转, 可内伤反而恶化。
一团乌青色的光附着在丹田处,他用了整整四个小时, 才遏制住它的扩散,现在他已经耗尽精力,需要休息, 不得已才结束打坐。
这是之前为陈渊挡下那一招时被钻下的空子, 没说出实情, 是因为他不想让陈渊担心。
“没有大碍?”陈渊起身下床, 他走到席景行近前,伸手过去,“手给我。”
席景行反手露出脉门,在他垂眸探脉时,又在肩头轻点一次。
陈渊收回手时看他一眼,“你的伤确定不需要别人帮忙?”
席景行竭力站稳,闻言抿唇轻笑一声,“我有你就够了。”
他之前提过双修,也进行了一次双修,现在这么说,陈渊自然想到双修,就微蹙起眉,“你想再来一次?”
闻言,席景行眸光亮得出奇,但他很快移开视线,“今天不行,”他知道陈渊对修行的事了解的不深,“我受了伤,双修不能贪多,一天一次就好。这一次先记账,明天你再还给我。”
陈渊从来对双修都不热衷,他从善如流,“随你吧。”话落转而说,“你想吃什么,我去通知厨房。”
席景行忍下喉咙上涌的痒意,“算了,我没有胃口,你先去吃吧,我想睡一会儿。”
他说话时情绪波动轻微,神情也作了掩饰,陈渊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那就等你睡醒再告诉我。”
“好。”
“对了,”陈渊转身之前告诉他,“下午你的属下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了首都,我让汤博彦安排了酒店让他们先住下。你的伤势我暂时帮不上忙,他们应该可以,酒店就在附近,赶到这里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你自己看着办。”
对于陈渊的关心,不论大小,席景行都很受用,他背在身后的手凉得发颤,心底却泛着暖意,“我会的。”
陈渊心中微动。
他再看了看席景行,只说:“去睡吧,我吃了饭回来陪你。”
“好。”
陈渊已经转身走向门口。
厨房早备着晚餐的材料,陈渊下楼后就下了锅,没多久,热腾腾的饭菜就摆上餐桌。
陈渊端着米饭,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竟然有些不适应。
放在往常,每日三餐,他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席景行的脸,今天接连两次独自吃饭,餐室里似乎也比平时安静。
然而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转瞬即逝。
一个半小时后,在佣人等待到涣散的眼神中,陈渊搁筷喝了一口温水。
不等佣人反应过来,他说:“通知司机,明天早上我要出门一趟。”
“啊?”佣人愣了愣,“啊!好的好的!”
陈渊在她兀自愣神间离开了餐室。
他上楼回到卧房的时候,席景行已经睡了。
房门开合两次的声音没有把人吵醒,陈渊洗漱过后走到床边,才看到他即便睡得很沉,眉宇之间也带着浓浓疲色。
陈渊站在原地看着他。
片刻后,才绕过床尾走到另一侧,掀了被子躺下。
身旁忽然扑来的气息让席景行眼睑稍动,他像是想从梦中醒来,却没有,但下意识翻过身,恰巧枕在陈渊撑在床上的小臂上。
陈渊低头看到他不带血色的薄唇,顿了顿,没有把他推开。
怀里多出的人没有影响陈渊的睡眠。
一夜过后,他准时被生物钟叫醒。
席景行的呼吸还是绵长的。
他难得真正在陈渊醒来之前还睡着。
考虑到他伤势未愈,陈渊多睡了半个小时。
但半个小时后,席景行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陈渊反手按在他的侧脸,正要用力把他拨开,就感觉到心底又有似有若无的情绪渐渐浮起。
席景行仍闭着眼,呼吸一刻都没有乱。
“既然醒了,就别再装睡。”
陈渊的声音在近处时更显得低沉,掺着清晨初醒的沙哑,醇厚得醉人。
席景行不需要睁眼也察觉到两人的姿势,唇边缓缓扬起弧度,“你怎么知道我醒了,你在观察我吗?”
陈渊只说了两个字,“婚契。”
席景行笑意微僵。
他睁眼看向陈渊,假作刚才的对话不存在,转而问:“你今天早上要去灵兽协会吗?”
“嗯。”
席景行说:“今天我就不陪你去了。”
“也好,”陈渊没有强求,“你留下来养伤。”
因为已经浪费了半个小时,陈渊没再拖延,他抽出手臂,掀了被子下床,“你如果不想起床,就继续睡吧。”
席景行看着他进了卫生间洗漱,才皱眉捂住胸口。
陈渊再出来时,席景行的面色已经如常。
“我确实还想再睡一会儿,”他说,“你不是有一些修炼的地方还不能融会贯通,今天就在灵兽协会多坐一坐,吴九归看重你,他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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