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寻光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看向陆晨,“我出去了,败秘血武者造成的骚乱,成功的离开了极黑之地,也是世间最后的一个纯正夜族,因为我不是女性,无法再如传统那般生下子嗣了。”
陆晨心有感慨,在寻光有感染力的叙述中,似乎也被带到了那个永无天日的极黑之地。
“你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陆晨感慨道,“口口声声说力量无罪,但却痛恨自己的力量,你……才是认为自己有罪的那个人吧?”
寻光像是被刺到了痛处,一瞬间眼中闪过怒意,但随后又平静了下来,“或许你说的不错,我是个虚伪的人。”
陆晨摇了摇头,“原谅他人的罪是很容易的事,原谅自己却很难,你是个有风度的人,我以下境挑战你擅长的最高区间,你答应并非是为了取胜,不过是成全我的尊严,和我巅峰一战……”
他顿了下继续道:“你战胜了千雪和落红尘,没有选择击杀他们,因为你不是一个嗜杀的人,真的把至高竞技大会当做了一场切磋竞技,同时你也尊重了他们,如果你这样的人是虚伪,那么一直这般虚伪,也是真正的君子了。”
“君子?无敌者?”
寻光自嘲的摇头,“我亲手杀了最爱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个掌控不好自己本源力量的可怜虫罢了,就像方才,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本能的反击,动用了本决定不再使用的那种力量,我始终是个没能战胜本能的失败者。”
“你的本源力量很强,黑暗法则是你天生的天赋,远比你后天习得的光明法则要强大,你对它是天生的适应,如果用于对敌,会比之前更强。”
陆晨点评道,“因为你曾经在面对黑暗法则时,面对自己的本能时失败过,所以便畏惧了吗?”
“你懂什么!?”
寻光的声音带着愠怒。
“我不懂,但曾经我也会想,如果我的母亲没有生下我,继续她的武道之路,是否会跳脱出来,打破秘血的诅咒,而拥有圆满的人生呢?”
陆晨声音不大,但语气透着感慨,让暴怒的寻光也冷静了些。
“以你的资质,一定有一个强大的母亲。”
寻光说道。
“是的,我的母亲很强大,我小时候不知道,直到进入军营中才明白,母亲是在我之前最强的秘血武者,她创造了秘血武者在那个年代的各项记录,是很多人都尊崇的神话,但因为爱情,她退出了军队,放弃了国家,有人歌颂,也有人唾骂,但我想,如果她继续征战,定然会是被传颂的神话吧?”
陆晨平静的说道:“可那又如何,因为世人的眼光,帝国的赋予的责任,就一定要抛弃自己的自由吗,一定要背弃自己的愿望吗?”
寻光沉默,若有所思。
“我进入军营时,也有些不太友善的长辈,讨论起当年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我就是母亲的孩子,只是在酒后聊天时会提到母亲时代的往事,他们说母亲当年如何强大,如果没有叛逃,战争也不会是如今糜烂的局势,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国破而家亡流离失所,好像说到最后,都成了我母亲的错了,她曾经立下的战功不值一提,被罪孽给掩盖,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真可笑……是不是?”
陆晨看向寻光,脸上神情莫名。
“可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
寻光说道。
陆晨耸了耸肩,“是啊,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起码在我所处的那个年代是这样的,我不懂,我信了,我初时愤怒,为母亲抱不平,却也暗暗下狠劲儿,要完成母亲没能完成的事,我创下新的记录,完成母亲当年完成过的一系列不可能任务,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在怄气,我要证明自己比母亲更强,并且……这个更强的我,无法扭转战局。”
寻光好奇的问道:“那么最后你赢了吗?”
“我赢了,也输了,我证明了一个人是无法扭转战争局势的,证明了我母亲的离开对国家大势其实没什么影响,但我也输了,因为在与战友们的羁绊中,我后来是想打赢那场战争的,可却无力回天。”
陆晨淡淡道,“我脑子不聪明,关于什么罪孽、功勋、历史大势家国恩仇之类复杂的东西掺和在一起,孰是孰非是很难判断的,我回归本心去想,如果天纵之资的母亲没有生下我,仍就醉心武道于战斗中参悟,是否会有更幸福的人生呢?”
这是反问句,但陆晨却没有等寻光回答,“直到很久以后,我在一处奇异之地,看到了一些本以忘却的童年往事,我才恍然醒悟,原来母亲生下我,是很坚定的抉择,那就是她的希望、她的自由、她的幸福,儿时我的烦恼,可笑极了。”
“看着往事中母亲幸福的笑容,还有那些我早已忘却的幸福回忆,我才明白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生命很神奇的,一些你以为早就忘却,记不清的事,其实都潜藏在灵魂深处。”
陆晨顿了下,看向寻光,“而第二件事则是,很多事根本和我们的猜想不一样,与其猜来猜去,不妨去看看真相。”
“你在说什么?”
寻光皱眉道。
陆晨叹了口气,“我是在说,你并非是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事了,你记得清清楚楚,以你的修为,更是早就能推演还原真相,或是审查自己的神魂深处记忆,你现在却说你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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