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周喻率先回到了还摆着灵堂的寝殿,如今先皇还未出殡留于此殿之中,虽已过数日但棺材里的先皇看上去依然栩栩如生。
周喻只知道当时太医院的人来了之后,跟着内侍们一起为先皇收拾,更在先皇身上擦满了某种不知什么成分的药膏,乱七八糟的忙了一通,又抬来了分为数层的棺椁于其中一层置上寒冰,而这还只是第一步。
听太医院的说了,等到全部的流程走完,至少可以保证几月时间不会出现腐烂的情况,这也是古代皇帝灵堂一摆就一两月的主要原因。
虽然如今让先皇早日下葬是重中之重,可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特别是皇帝的下葬更不能随意应付,即便再怎么加快速度,这位先皇估计也还得在这里继续躺上大半个月的才行。
周喻每日也都会过来这边磕头上香三次一次不少,晚上更会直接留宿这边,一边守灵一边打瞌睡,算是为自己这个身份对先皇表示一下自己的孝顺尊敬,但更多其实还是做给他人看的。
古代万事孝为先,在这件事情上周喻是不可能让别人抓住什么把柄的。
在灵堂前跪了一会,没多会漼太尉和刘元就联袂而来。
见着站在灵堂前的周喻,两人连忙上前跪在了地上,先是朝着灵堂磕头,随后才朝着周喻行礼。
“陛下。”
“来了。”
周喻慢慢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还匍匐在地的两人轻轻点头:“太尉,皇叔,快快请起。”
听到的周喻的话,漼太尉和刘元两人也慢慢爬了起来,在周喻的示意下跪坐在了灵堂前面两侧的小桌面前。
周喻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向两人:“今天那位被杖杀的人可知是怎么回事?”
刘元没有说话而是看了漼太尉一眼,后者正襟危坐的平静道:“此人为高后亲信,提出让太妃摄政应该不过只是一个由头,最终的目的恐怕是让高后入殿摄政,毕竟嫡大于生,嫡母就是亲母。”
“高后……高后……”周喻轻轻点头,双手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高后一党难道还心有不甘?何德何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高后已占其一,其二灵堂已设数日却从未见过她来过,作为先皇的皇后对先皇竟如此无情无义,更显出其对先皇不忠。”
“如此一不孝不忠且无情无义之人,流传出去恐有失皇家颜面啊,我的嫡母是这么一个人,那么天下的百姓百官又会如何想我,是否也会认为我和高后一般,都是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人?”
“哎。”周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棺椁的方向:“可父皇在世时对高后多有偏爱,又是我的长辈,这实在让人为难,二位,这该如何是好。”
漼太尉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或高后愿意青衣佛灯长相伴,日日夜夜为先皇和陛下祈福,也能显其忠孝之意。”
周喻无奈的点点头:“便如此这般吧,吃食用度万不可缺了,可告知高后,她在一日就永为我嫡母一日,太后之位永远是她的,这种忠孝之举令人敬佩,至于其一党,父皇孤身上路略显孤独,就让他们陪着父皇一起吧。”
“如遇见不忠乱国之人,由太尉和皇叔做主就直接抄了吧,抄家所得充入内库。”
漼太尉拱手道:“陛下,距离先皇出殡还有些时日,此时可暂不着急。”
“这些事你们安排就行,我就不多问了。”周喻摆摆手,问道:“皇叔,现在的禁军统领是谁?”
刘元连忙道:“禁军统领为皇室宗亲刘齐,是先皇亲封,不过先皇驾崩后就已患病,已经在家养病数日,目前禁军暂由我代为管制。”
周喻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我已经即位几日一直没有看见我的禁卫大将,原来是病了,太尉,让太医院的人去看看,也让他好好养病不用着急,不过皇叔一直代管禁卫也不太合适,这样,太尉和皇叔你们商量推选一个可信之人担任新的禁军统领。”
两人应道:“是。”
周喻站起身来:“太尉皇叔,给先皇上柱香去就忙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陪陪父皇。”
漼太尉和刘元两人上香后告辞离开,只剩下周喻一人留在灵堂里守着,不过周喻也不无聊,打打瞌睡看看书觉得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在漼太尉和刘元两人离开这边之后,刘元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扇了自己一巴掌特别不理解的道:“太尉,陛下如今所作所为真不是你教的?”
“不是。”漼太尉淡定摇头:“我与陛下才相识几天,大将军觉得我何德何能教得出这样的陛下。”
刘元嘶的道:“可若不是太尉你的教导,太妃更无此能,莫非真的是宿慧?”
漼太尉果断的说道:“只能是宿慧,是祖宗特赐于我等的明主。”
刘元放低了声音:“有没有可能是妖邪……”
“胡说!”漼太尉瞪了刘元一眼,怒道:“妖邪之事本不存在,你可能曾真见到过妖邪之事,全为心怀不轨之人杜撰而出,更何况陛下有龙气附体,国运傍身,即便真有妖邪又是何等妖邪能够影响陛下。”
“当今陛下虽然年幼,但绝对是生而知之,天生宿慧之人,否则又如何能在诸多皇子中被先皇选为太子,大将军可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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