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寂静无声,只有玄宏与玄净立于殿中,两人的身影却都有着说不出的寂寥。
夏帝脸色阴沉,太阳穴的青筋不停的跳着,众人都能看出夏帝的震怒,自是无人敢应声。
唯有贤妃一人轻声开口道:“陛下,臣妾还是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做出这等事情。
当年虽是有尚书府竭力抢救,才得以让数万灾民重返家园,可是长公主出生当日大雪确实是停了,否则即便尚书大人能力斐然,只怕也是无法啊……”
“你懂什么?”夏帝不耐烦的怒声叱道,他狠狠的盯着玄宏,恨不得要亲手杀了他。
云茉心中暗暗焦急,母妃实在是太过心善,这个时候还想着帮云曦说话,若是惹怒了父皇可就不好办了!
杨太后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宫里有谁比她更了解夏帝呢,她自小抚养夏帝,对他的性情可谓知之甚深。
夏帝对云曦姐弟多有凉薄,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上官慕清,反是因为他太爱了!
可自己的满腔柔情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冷漠以待,甚至是心有所属,是个男人都不会接受。
所以只要是有关于上官慕清的事,夏帝就会失去理智,而若是让他得知上官慕清与别的男子关系匪浅,他更是会变得疯狂。
她不指望通过这一件事就扳倒云曦,可是想要除掉云曦,就必须要破坏她的命格,而今日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可是众人谁都没有想到,殿内候着的歌姬中却是有一人忽然跪在了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众人都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在哭云曦,还是在哭玄宏。
夏帝本就是心烦意乱,突然听到这女子抽抽搭搭的呜咽声,顿时便恼了,“大胆!竟是敢在御前失仪!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没有人敢为她求情,那女子却是突然悲戚的哀嚎道:“陛下饶命啊,奴家是在为自己的家人而哭啊!”
“朕管你家人作甚?你有冤屈可以向京兆府报案,可你在朕的面前哀嚎不止,朕今日定要严惩了你!”
夏帝本就不是什么明君,他此时心情不好,哪里会理会这小小歌姬的哭求!
“陛下,奴家也曾想过报官,可是这件事无人敢管,无人会信。
奴家流落风尘,一心只为练好舞技,只想着有一日可以进宫面圣,为奴的家人还有整个村子的百口人家讨一个公道!”
歌姬这般一说,众人都不由得抬头望向了夏帝,这歌姬口中还有数百条人命,不论如何夏帝都应该听一听。
夏帝心中更怒,这歌姬简直就是在逼迫他,夏帝无法,只开口说道:“好!既是你有冤屈,朕便来听上一听,可是御前失仪之罪不可饶恕!”
那歌姬感恩戴德叩头谢恩,呜咽说道:“只要能为家人洗刷冤屈,奴家愿意以死谢罪!”
夏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这歌姬快些来说,他现在心里只在意那幅画像,若是真的搜了出来,他要立刻杀了玄宏!
杨太后自然也没把这小小歌姬放在眼里,她低头抿了一口茶,对于殿内发生的变故毫不在意。
突然,杨太后的手一抖,手中的杯盏倏然落下,在静寂的殿内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奴家要告六部尚书府!十六年前,夏国忽现骤雪,压毁房屋无数,更是冻死了无数的百姓牲畜!
奴家所在的村子相依为命,我们坚信朝廷一定会来救我们,可笑的是我们没有死在严寒之中,却是死在了朝廷的屠刀之下!”
那歌姬身子纤弱,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简直是胡言乱语,岂有此理!”杨尚书拍桌而起,吹胡子瞪眼睛的怒声叱道。
“陛下,此女妖言惑众,还请陛下不要听信她的花言巧语,应将她就地正法!”
“杨尚书,你不要心急嘛!陛下自有圣断,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小歌姬所蒙蔽,杨尚书既然无辜,陛下自然会为你洗刷冤屈!”定国公笑着劝慰着杨尚书。
杨尚书却是瞪着定国公说道:“你别以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心思!你别想利用此事来转移陛下的视线,相比这个歌姬的胡言乱语,定国公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如何解释吧!”
“什么叫我想转移陛下的视线,老夫行的正坐得直,更不会贪赃枉法!”
“呸!你行的正?我还不会卖女求荣呢!”
“都给朕住嘴!”夏帝的大手一辉,又将那刚扶起的桌子掀翻。
众人的心都随着那“砰”的一声巨响而重重跌落,今日简直是在挑战夏帝忍耐的极限,这可苦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
他们忽的羡慕起那些官位不够,无法前来参加宫宴的人,今日的宫宴实在是惊心动魄,永远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杨尚书和定国宫见夏帝震怒,才停止了争吵,夏帝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歌姬,冷声道:“你将事情始末从实招来!”
原来这歌姬名唤妩儿,家住一个小小的山村里,那年大雪整整下了数日,对于城中的百姓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可是乡下的房子自是无法与之相比。
妩儿村子的房子被压毁了大半,可是村中的人团结一心,大家一同挤在完好的房屋里,共享着粮食被褥,想着只要熬过这几日,朝廷就一定会派人前来。
恰逢她那时受了风寒,母亲便带着她去城中求医,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只见大火漫天,天下着鹅毛大雪,他们的村子却是燃在火龙之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