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端着一盆温水进殿,本是想着给韩淑华净面,可是她在外间一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
紫玉放下手盆,以为韩淑华仍在置气,便想着进内殿劝解。
可是刚一迈入殿内,紫玉就感觉到脚下似乎是踩到了什么液体一般,湿漉漉的,她低头一看立刻尖叫出声。
入眼都是鲜红的血液,而韩淑华正倒在地上,不辨生死。
紫玉立刻跑了过去,刚刚将韩淑华扶起,便双瞳骤缩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娘娘!娘娘!”
韩淑华的心口汩汩的流着鲜血,她的脸颊和嘴唇一样的死白,看起来一丝生气也无,再也没有往日那雍容美艳的模样,就如同一株失了根系,枯萎凋零的落花。
云涵得之消息之后,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甚至都来不及穿上外衫,便立刻跑向了冷宫。
冷宫之中,唯有那一间狭小的宫殿内还燃着微弱的灯光,四周漆黑如墨,仿若是一个没有光明的阴暗深渊。
韩淑华的宫殿近在眼前,可是云涵却是忽然停住了脚步,只怔怔的站在门外,久久不敢动弹。
她突然好怕,她怕自己一迈进去,看到的就是母妃的尸体……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没有人知道那寥寥几步,她却是走的有多么的艰难。
她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传,或是有人在故意诓骗她,她希望等她迈进殿内时,还能看到母妃的笑。
因是深夜,云涵早已入睡,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月黄色的中衣,秋日的晚风十分的寒凉,就像锋利的匕首般一刀刀的割在云涵的皮肤上。
可是云涵却是浑然未觉,她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空了,她不知道冷,也不知道痛。
距离终是有限的,不论她如何的磨蹭,也都要面对眼前的现实。
当云涵迈进殿内时,殿内只燃着半根最普通不过的白蜡,紫玉跪在床边啜泣不止,床上隐约现了一个身影,身上穿着玫瑰紫色的金纹宫装,华丽异常。
可是衣袖外面的手,却是骨瘦嶙峋,哪里还有曾经那般犹如凝脂般的模样。
“紫玉,去请御医!”云涵瘫坐在床榻上,她轻轻的抚摸着韩淑华冰冷的脸,眼神空洞的喃喃说道。
“二公主,御医已经来过了……娘娘,娘娘已经殁了!”
“大胆!你们胡说,母妃只是睡着了,母妃才不会死!
去把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给本宫找来,让他们把母妃救醒,快去啊!快去啊!”云涵那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像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她嘶声力竭的喊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短暂的呼吸。
“二公主……”紫玉没有动,只跪在地上默默的流着泪,泪珠一颗颗的砸在地上,落地有声。
那一个御医还是她拼尽了力气才唤来的,以她们现在的地位,凭什么去请所有的御医?
“父皇呢?父皇知道了吗?”云涵一把抓住紫玉的肩膀,尖锐的指尖嵌入了紫玉的皮肉。
紫玉却是连一声痛都未说,只露出一丝愤恨,咬着牙关说道:“陛下在宁玉殿,奴婢根本就没有机会将事情禀告给陛下。”
“我去找父皇,我去求父皇给母妃唤御医……”云涵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便要向外跑去,却是被紫玉一把拉住。
“二公主!您清醒一点,娘娘殁了,御医说娘娘心口上的伤处是一刀毙命,娘娘救不回来了!”紫玉痛心疾首的大声哭喊着,却是被云涵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胡说!母妃分明没有死,你再胡说,本宫杀了你!”云涵仍是自欺自人,不愿相信,也不肯相信!
紫玉却是没有一丝的恨意,她仍旧抓着云涵,双眸含泪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云涵才身子一软,跌在了紫玉的怀里,“紫玉,我没有母妃了,我再也没有母妃了……”
云涵紧紧的抓着紫玉的肩膀,身子颤抖得仿若是风中的蝴蝶,在摧残的风雨中瑟瑟发抖。
“二公主,您一定要坚强,您还要给娘娘报仇血恨!”紫玉的双眼浮现了一抹厉色,满是恨意的说道。
“报仇?”云涵抹了一把眼泪,双眸瞪圆,“紫玉,你知道是谁杀了我母妃?”
紫玉也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还沾染点点血迹的令牌。
云涵一把抢过,定睛一看,眼里顿时弥漫起了滔天的恨意,“云曦!”
每个宫中的令牌都刻着字,这令牌上分明写的是“曦”字!
“这令牌是在哪发现的?”云涵狠狠的攥着手中的令牌,双眼泛红,似乎这令牌就是云曦的脖子,她只要用力就可以亲手杀了云曦。
“这令牌就握在娘娘的手中,奴婢害怕会被人夺走,就藏在了身上!二公主,您一定要给娘娘报仇啊!”紫玉愤恨不已,一想到娘娘倒在血泊之中的场景,她就好恨!
娘娘本是最尊贵的贵妃,若不是因为云曦,如何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只是没想到云曦竟是那般的毒辣,竟是对娘娘下此毒手!
云涵再次站起身来,作势要向外跑去,“二公主,您去做什么?”
“我要向父皇揭发云曦的恶行,我要云曦血债血偿!”云涵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忽然便有了气力,大步的跑向了宁玉殿。
紫玉只是一个废妃的丫鬟,自然没人理会,可是云涵毕竟是一个公主,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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