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说的是对的,吴熙自己的做法也是对的,这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有对于错的,每个人的行事准则和社会道德观都有不同程度的差异,做出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相同,但是,结果却是意外的相同。
这就更加证明,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只是利益上的不同,行事的本质没什么区别。
时令已经过了惊蛰,多雨的春节给这片大地蒙上了一层了灰色,好像预示着大宋的江山看不清自己的前路。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看的话,也预示着中原大地的寒冷而漫长的冬天即将过去,温暖的春天就要到来了。
这样的日子里最适合喝酒了,可是吴熙和韩世忠望着眼前的酒杯都在发呆,他们喝了太多的酒,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怎么喝都不醉。
“良臣兄,难懂是我错了吗?”
吴熙现在都不是很确定自己一直坚持的生活方式是不是真的错了,因为他看到的变化太大,大的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能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些文官,总是觉得有陛下的庇佑,就可以对武将与所欲为,杀一个武将甚至都不需要向陛下申请,从来都是先斩后奏的,你看看你在苏州城下杀了朱勔,马上就有御史弹劾你的行为。
要不是老弟你形势风格比较豪放,身边的武将蛮横的话,我想开封府的府尹大人盛章,就会就地把你处决在苏州城外,让你连苏州走进不了。
你说说,这是谁的错?”
韩世忠越说越气愤,搬起坛子给自己来了一大口。
“少喝点为好,回去之后,嫂子还不得找我麻烦,不过说的还是没错的,所以我们是朋友,哦!对了,我们是朋友吗?”
吴熙提出了疑问。
“是!为什么不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湖州那一次吧!不对……也许更早!”
韩世忠含糊其辞的说道。
“你看,连你都不记得了,该罚酒。”
吴熙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侯爷你喝醉了,该罚酒的是我。”
韩世忠提醒吴熙道。
“我们不应该是兄弟吗?怎么还叫我侯爷?”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同时搬起了坛子,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他们喝的自然不会是吴熙家里自己酿的酒,要是喝后世的二锅头,吴熙根本就不敢这么喝,一次就喝的以后就得戒酒了。
古代的酒其实就是黄酒,习惯了后世烈酒的洗礼,吴熙喝起来其实和喝啤酒是没有区别的,除了有些涨肚子之外,说实话,他现在真的没什么事。
周围的酒坛子,换了一次又一次,桌子上的下酒菜也是换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是四个精致的小菜,从来都没有一次是重样的。
“你们家就是好,人气越来越旺盛,皇家的公主都愿意搬过来住,而不是让你住在公主府,这就是你人格的魅力,我是没法和你比啊。”
韩世忠每每看见吴熙的家里的情况之后,就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感慨。
不过这也难免,因为不管是谁,都会羡慕这样的一家人,家里没有上下尊卑,吃的喝的都和人家不一样,下人根本就没有个下人样,吃饭的时候和主人坐在一个桌子上。
主人没有主人样,非得挤到下人堆里说些闲散的话,根本就没有一个主人的样子。
但是这家人就是处的这么快乐,活得这么潇洒。
不管什么时候从他们家的门口路过,里面的笑声就没有断过。
韩世忠试问自己就做不到吴熙这么宽宏大量,能容忍下人在府里这么胡作非为。
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吴家有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出现,有的全是歌功颂德,成群结队的人上府看看吴家有什么活计要干,听说他们家对下人特别的好,不仅可以吃的饱,而且晚上回家的时候,还可以给家里其他的成员带点东西回去。
刚开始的时候,吴熙对他们这样的行为有些反感,因为在天子脚下,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为了一口饭食而沿街乞讨,或者说是,不可能有人为了活计而发愁。
经过调查之后才发现,其实东京繁华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就是贫富差距特别的大,有钱人真的很有钱,没钱人真的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上位者自然不会为了这下人下人的温饱,而坏了自己的政绩,能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压榨他们,让他们在东京城生存不下去,然后,滚出东京城就是了。
但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走了这一批,另一批落魄户马上应运而生,这是社会结构导致的,不是你赶走乞丐或者是流浪人就能够结束贫穷的。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吴熙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让整个东京城吃不上饭的人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花卷和包子,他只能尽可能的让这些上门来找活计的人有一顿属于自己尊严的饭。
宋人是骄傲的,这话不假,因为他们要是没有给你们干活,就绝对不会吃你们家的饭,哪怕饿的头昏脑胀,也要给主人家把活做了才能吃,换句话说,他们只吃自己创造价值的那口饭,不属于自己的,哪怕是一碗水,都不会喝。
这就是一种骄傲,也是一种尊严,因为他们吃的是自己饭,只有吃着自己的饭,他们才觉得生活是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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