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心悸与剧烈痛楚来袭,让小环惊出冷汗,霍地苏醒。
不过没等她回想起方才的细节,双目视界之中,忽地映入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绝美面孔。片刻的惊疑后,她发现自己认得那张面孔的主人:“是你!”
“是我,”碧瑶含笑,温和地为她撩起一缕凌乱的头发,“你醒来便好了。”
“嗯哼...”正说着,未曾消退的痛楚袭来,小环的记忆也随之浮现。
“糟了,爷爷他——”话没说完,小环视界的边角上,又凑过来皓首矍铄的熟悉脸庞,“爷爷?你没事了?!”
周一仙没有靠得太近,捋须颔首:“放心吧丫头,老夫没事。”
见说,小环心中忧虑顿去,这才有时间打量自身处境。显然此刻她已不在先前荒僻的山林,身下是厚实暖和的床榻,四顾之下,发现自己已到了一处营帐之中。
小环心中明悟,目光再度看向碧瑶:“是你,救了我们?”
碧瑶笑着,如一汪温润的泉水:“你不必记挂在心上,他的亲传,于我便也是自己人。”小环鼻音里“嗯”了声,涌出某种奇特而古怪的感觉。有关碧瑶之事,小环作为亲传弟子,自也是知晓一些隐秘的。
当她目光下移,注意到碧瑶腰间悬挂的精致锦囊,心中再无疑惑——世间能炼制出“乾坤袋”的,眼下唯有青云朝阳峰一脉。而碧瑶腰间这精致锦囊的样式,她也曾在封亦处见过。
“谢、谢谢你相救——”小环别扭地道谢,然就在此刻,她蓦地想起自己受伤的经过,急道,“你、唔,有一件急事——”
顾不得伤重之躯,小环挣扎着自床榻坐起,但随即便被碧瑶按住。
“别急,喏,你看那是谁?”
小环依言望去,就在她床榻下不远处,黑白分明的圆滚滚身影背对着她,两只耳朵一动不动,不时有细微的“咔嗤咔嗤”清脆声响传出。
在小环目光投过来时,黑白萌物也若有所觉地扭头过来。
“嘤~”
萌物朝她仰了仰头,哼唧一声,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埋头对付起手上新得的竹笋。
“陶矢——!”
小环满腔担忧一时爆发,从床榻起来踉跄过去抱住萌物,灵眸之中热泪盈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当时魔窟惊魂,陶矢留下断后,几乎将小环满心牵挂都带走!
若非魔窟里展露的阴谋干系重大,小环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她的!
她仔细检查了陶矢的身躯,虽有几处缠绕着略显可笑的绷带,除此并无大碍。小环一颗心至此方才彻底放下,心中不由得涌现无限感激。然而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女子。
顿了一下,索性道:“前辈相助之恩,小环感激不尽!”她方才一番举动,无意间牵动伤势,清秀眉头不禁皱了一下,旋即恍若无事那般继续道:“前辈既然将陶矢救回,想来定也知晓邪魔阴谋,不知那魔窟现如今怎么样了?”
碧瑶有心让她多休息。
可观其严肃模样,若不叫她知晓怕是无法放心。当即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拗不过她的模样,道:“你不必担心,我们此行益州人手充足,拿掉区区一个魔门据点不在话下——到此刻为止,凡是据点魔门弟子皆尽数伏诛,包括那具‘银甲尸傀’!只留了驾驭尸傀的邪魔性命,正自拷问消息。”
碧瑶清明双目中,隐现厉芒:“阴傀宗于我们,亦是死敌!”
小环眼中掠过痛惜,她想起自己追查失踪村民,误入魔窟之后见到的可怕场景,眼中哀伤又尽皆化作愤怒。
“那些邪魔毫无人性,竟以活生生的人祭炼那只可怕的僵尸,简直罪无可恕!”小环愤怒之余,立时醒悟自己的职责,着急道,“那些邪魔蓄谋已久,此事绝非偶然!我必须将这个消息传回去,否则邪魔藏身幕后实施阴谋,不仅会有无数无辜之人受害,邪魔亦会得到增强,此消彼长恐又是一场大祸!”
“小环,别着急。”周一仙忽然开口,迎着小环疑惑目光,他道,“此事可能另有隐情!——你以为,那些邪魔抓活人,单只是为了祭炼‘银甲尸傀’么?”
小环吃了一惊:“爷爷,难道不是?”
周一仙摇头,凝重地道:“你小觑‘银甲尸傀’此等特殊的僵尸了。我方才也与这位姑娘谈过,那隐秘魔门‘阴傀宗’多次驱使银甲尸为祸。那么多银甲僵尸自不可能皆是天地自然生养而成,可以确定,对方手中定有某种未知的祭炼邪法!”
“不过,那等祭炼法门虽厉害,却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功成。阴傀宗的僵尸我方才也细细查过,比起天地生养的僵尸,尸傀稍逊一筹,但也需要动辄百十年时间的长久祭炼才行!”
小环心中一动:“爷爷,可那魔窟中的邪阵——”
周一仙道:“那邪阵榨取气血精魂祭炼,其实只有些许助益功用。也即是说——”小环眸光凛凛,抢道:“即是说,邪魔掳掠那么多无辜之人,其实另有阴谋?”
周一仙颔首:“不错!”
小环脸色变幻,愤愤难平。
碧瑶见她这般急切,欣慰之余亦有些失笑,面对大事,着急可起不了什么作用。当即沉吟片刻,开口道:“掳掠人口,通常不外乎两种意图——其一,奴役其人,用之作为邪恶传承,抑或是遵从命令的下属;其二,便是人们常说的‘血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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