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他竟然违背了师叔的告诫?
曲莹目光微沉,偷偷看了一眼师父;徐明则略显担忧地看着场上。显然,两人都以为封亦犯了师叔的禁忌,怕是要被责罚了。
“不。”
谁曾想,佟正宁静静地看了一阵,居然否定了两人的想法,惊得他们一齐往师叔处脸上看来。
“封亦刚才那一剑,尚在他掌控之中!”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便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小渔,也满脸好奇地望过来。佟正宁极为少见地露出赞叹神情,她道:“那一剑,他平日里必然早就练习过。此时试出来,恐怕也有试探我的意思。——他从第一剑起,就留手了!”
三个晚辈面面相觑,没成想还能见到自家师父(师叔)如此鲜活的表情,也算值了!
“莹莹,”佟正宁注意力此时都放在场上两人,不,或者场上一人的身上,“江枫这不成器的,想来是试不出来封亦的底了。一会儿你去与他过过招,不要用力太过,但同时也要给到压力,能做到吗?”
曲莹此时心中震惊无法言说——师父竟让自己与封师弟交手!他竟如此被师父看好吗?
“是,师父!”曲莹平复了一下心绪,“弟子定能做好!”
佟正宁点点头,由来淡漠的眼中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一边看,一边摇头失笑,自语地道:“莫非我平日授剑用劲太过,反压抑了他的表现?真是不可思议!——难不成先修‘玄妙’心境,便有这般进境吗?”
且说场上。
两道身影变换交错,烁烁光华的仙剑交击,发出阵阵金戈锐鸣。那道道剑光,繁复剑势,敏捷变换的身形,也彰显出两人稳健的剑术修为。
当然,比起此前那一场,封亦与江枫两个的交手就显得有些“心平气和”了。
两人莫非没有尽力吗?
自然不是。只是他们对剑诀的领悟相近,又使的是同一套剑法,对剑路本就极为熟悉。如是对练起来,流畅则已,却显得太过平静。
不过他们两个与修为相当者交手的经验都是极少,平日里“交手”最多的,反而是与佟师叔。可两人再是脸厚,不敢厚颜称佟师叔的授剑为“交手”,或许单方面吊打更恰当一些。
故此两人初步交手都较为谨慎。
——除了一开始那莫名的一剑!
徐明本以为封师弟领悟了自己先前的暗示,他俩个的切磋就将在这不温不火的“激烈”拼斗里结束之时,封亦,却忽然开口了——
“师兄,小心了!”
“什么?——哎?”
徐明听到他的话,蓦地心中一突,生出不好的预感。果然,封亦原本流畅的剑法忽地一变,仿佛一辆疾驰的马车轮毂之中穿入一根坚不可摧的铁棒,那种戛然而止且莫名变换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
而江枫感受的这份难受,竟只是刚刚开始!
封亦的剑法,莫名变得古怪起来。旁观的三个同辈弟子,此时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剑法,还是那一套剑法。
可怎么从封亦的手中使出来,却是如此的别扭呢?
原来封亦通过与江枫两人切磋,没了在佟师叔手下那般无法匹敌的压力之后,他先是将自己平日所学的剑术,借师兄之后一一贯连熟络。等全然精熟之后,封亦也将江枫的路数摸透,突发奇想的生出一个念头。
那念头是如此诱人,让封亦忍不住立时便实践起来。
同时,担心师兄反应不及,便先自出言提醒了一声,而后剑法陡然一变,成了众人眼中那般奇怪的模样。其奇怪之处,也只是封亦剑法变换全然不依照定律,也无章法,一套“少阳剑诀”使得凌乱杂糅,完全可称一声“学艺不精”!
奇怪处便在于,这凌乱杂糅的一套剑诀,对付江枫这般早就熟透剑诀路数之人,竟意外的好用!
习惯了一开始的“心平气和”,江枫立刻被封亦毫无章法的剑术打得手忙脚乱。所幸江枫能有如今修为,也绝非泛泛。待他稳住阵脚,立即将“少阳剑诀”的神妙出发挥出来,以期“以正御邪”!
此乃正途。
旁边观战的三位弟子,也都认可了江枫这次应对。
谁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枫“以正御邪”,封亦又立时正经起来,仍自以剑诀正道相对。两人剑法相差不多,重新变回来,自又成了谁也奈何不了谁。江枫由是松了口气。
哪成想,封亦只正经了两三招便蓦地又剑法一转,惊得江枫差点便中招!
等江枫严阵以待时,封亦又将剑法转了回来。如是往复,封亦越来越挥洒自如,竟是将同一种剑法生生使出了两种截然变换的风格!而且流畅切换自如,让江枫防守时越发艰难,心神与真元耗费速度陡然增加!
“可以了!”
任谁都能看出,江枫败局已定。
故此佟正宁出声,也算让江枫从巨大压力中解脱出来,面带惭愧地站在那儿等着挨骂。而占据优势、几乎胜局已定的封亦,也没有半点喜悦之情,甚至在江枫之前主动请罪:“弟子肆意妄为,请师叔责罚!”
其实,封亦从学剑第一天起,心中便时不时会有诸般突发异想。
他并不知道这些想法是对是错,大多时候只是藏在心中。而且传授他剑术的,不管是师姐穆蕙秋,还是师叔佟正宁,实力都远超于他。在她们面前,封亦唯有全神贯注学习剑术,便有奇思异想也试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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