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不可能当裤子的,毕竟不是需要皇后去赚外快养家的天蝗。
李二的发言,更像是一种表态与展示决心。
真正发愁到被逼着要当裤子的,还得是杜如晦。
想着空空如也的户部库房,惆怅的杜如晦第一个念头就是辞官,哪怕去做工部做礼部,也比整天愁的睡不着觉要强。
不过这种时候辞官,会被所有人笑话是个逃兵的。
脑海之中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最终将目光落到了李云泽的身上。
要说这天底下谁能拿得出这么大的一笔款子出来,唯有这位蓝田县子...哦,现在是县伯了。
“借钱?借钱没问题,可你拿什么来还,等值的担保在哪?”
李云泽的反问,让杜如晦下意识的看向了李二。
换个心黑的文官,先是千方百计的把钱弄到手,自己上上下下的分掉一大半,剩下的把事儿办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将烂摊子留给下一任。
真要是找到自己的身上,干脆利落的梗脖子‘有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苦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惜杜如晦是个有节操的,能够称之为真正士大夫的文官,他为了脸面不能去干这种事儿。
他将希望寄托在了李二的身上,希望皇帝能够出面提供担保。
别的不说,皇帝的面子...当然,得是要面子且有实力维护面子的皇帝所提供的面子才有用,昏君沙雕们不在此列。
感受到杜如晦的目光,李二下意识的移开了脑袋,顺手拿起了李云泽放在桌子上的那本书。
“...蒲团...”
眼见着皇帝津津有味的翻看起了带着插图的书册,杜如晦倒也洒脱“子厚,废话就不多说了,你有什么办法直言就是。”
他干脆躺平了,有什么招数你尽管用就是了,只要事情能够办成就行。
“杜公。”李云泽目光环视四周众多关切看过来的文武勋贵们“诸公。”
“在下想问问诸位,这铁路是否赚钱?”
这话说的,文武勋贵们都是下意识的笑了起来“自然是赚钱的。”
单单是沿途乘客的收入,就已经让众人为之咋舌了,更何况还有更加赚钱的货运收入。
用现在长安城流行的话语来说就是‘火车一响,黄金万两。’
颔首点头的李云泽再问“有这等赚钱的机会,诸公可愿参与其中投上一股?”
这话一出,聪明人已然是瞬间顿悟。
朝廷是没钱,可他们有钱啊。
这些年借着李云泽提供技术与物质的东风,各家勋贵们可没少赚钱。
别的不说,让各家掏个几万贯出来,难度不算太大。
李云泽笑容更甚“大家是知道的,我自己出钱出力修了这条铁路。作为回报,陛下给了二十年的经营权。若是大家一起出力,修一条陛下想要的铁路,想来陛下也不会吝啬二十年的经
营权。”
“这也不够吧。”脑海之中快速计算的杜如晦,先是瞟了眼不动声色认真看书的李二,跟着表态说道“一斤铁当三十文,一里铁路用铁何止十万斤。修一里铁路,至少三千贯的铁钱。
”
一旁的李云泽笑而不语。
他没提醒说铁跟铁是不一样的,从铁到铁轨也是不一样的,此外生产制造运输各个环节都是各不相同。其成本与终端价格,更是天差地别。而且地形不同,价格更是不一样。
这些事情李云泽懂,可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说了也没意义。
文人士大夫们能够做到杜如晦这般,已然是殊为不易,最起码没有斥责影响了圣人休息,要求全都拆掉。
也没有成为腐儒,呵斥奇淫技巧之物,当诛之!
大唐的文臣们能够选择平静的接受,已然是最好的结果,那就别再去计较细节上的那些东西,不能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坐在笑开了花的长孙无忌身边的李积,皱眉心算了一番“从长安城到高昌,四五千里地总是有的。也就是说,单单是买铁就要一千多万贯?”
这个价格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有长孙无忌忍不住的笑出猪声。
就连被书册吸引的李二都忍不住的皱眉看过去“什么事这么高兴。”
强忍着笑意的长孙无忌,急忙行礼“庄子上猪圈里的母猪一口气生了八个猪仔,实在是太高兴了。”
众人闻言,纷纷翻起了白眼,甚至就连李二也是冷哼了一声。
李云泽出技术,长孙无忌出钱出力弄铁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很明显这次是要赚疯了。
那边杜如晦接过话头“还要算上人工,还有各种配属物件,人员的培训,日常的维护巡逻等等开销。一里地造价得五千贯起步。”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当了裤子也修不起。
在座的众多勋贵文武们,把全部家当都砸进来,也是修不成。
当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李云泽身上的时候,李二却是将手中的书册拢入衣袖之中,站起身来招呼长孙无忌去了后面的车厢。
后面一节也是属于李二的,是专门让他睡觉的地方。
别误会,这不是招呼长孙无忌去侍寝,这是见他赚的太多要教训他。
门被关上,众人耳畔只听闻‘咣当咣当’的声响,也不知道李二是如何修理自己大舅子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车厢门被打开,背着手的李二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长孙无忌明显面色白了许多,脚步都有些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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