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是真的没想过造反,毕竟此时岭南与中土的差距是如此之大,造反那就是给全家预定直达地府的快班车。
他们的本意不过是增强手中的力量,可这种做法实质上就是在造反。
虽说李云泽这次不走争霸天下的路了,可他为中土百姓着想的理念却是从未动摇过。
无论是之前身处于哪个时代的平行世界里,他都是认真坚持这一理念。
冯家想要维持听调不听宣的地位,维护的是他们自己家的利益,损害的却是岭南百姓们的生活。
不说真要是打起来岭南百姓们要遭殃,毕竟战场上死的最多的,肯定是百姓们的孩子丈夫父亲。
就说这种隐形的对抗,本质上就会影响到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
别的不提,中土这边很明显是限制了向岭南之地提供铁器产品,这自然就影响到了生产力。
影响到生产力,当然就是影响到了百姓们的生活质量。
李云泽很清楚这些,所以这次直接跟冯智戴挑明了,你家想做岭南王我不管,可若是李二要讨伐,我必然会赞助朝廷,还是真正的大力赞助。
这番话说的冯智戴面色阵青阵白,想要反驳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他们冯家,的的确确是实质上的听调不听宣。
最终冯智戴只能是叹息一声,掩面而走。
“家族与国家,都会选家族啊。”收起鱼竿的李云泽,连声叹气“我要不是有时空门,我也是一样。”
船队沿着海岸线北上,一路入大江来到了江都城外。
等候在这里的人,竟然是长孙无忌。
笑呵呵的长孙无忌上前迎接,见礼之后笑容满面的请李云泽入城赴宴。
那架镀金描银,镶嵌着透明玻璃,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的马车,也是被长孙无忌给一路带到了江都这儿。
上了马车,长孙无忌先是让车上的美貌侍女都下去,然后自己动手倒了杯酒递过来“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贤弟能帮忙教育,愚兄很是高兴。”
接过酒杯的李云泽,微笑询问“长孙涣去哪了?”
“年轻人需要打磨脾气。”长孙无忌笑容不变“愚兄打发他回老家看守祖坟去了。希望他能在列祖列宗的面前修身养性,好生的学学如何做人。”
听闻此言,李云泽眉梢一挑,不愧是生生坑死了李恪的长孙无忌,下手的时候就是够狠。
这年头看守祖坟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长年累月住在坟地边上,等闲不得离开,等于是一种变相的监禁。
长孙涣不仅仅是被剥掉了身为国公府公子的权势荣耀,更是被一脚踹开监禁起来。
李云泽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若是这个时候他来上一句‘小孩子不懂事,读几天书忏悔一番得了。’那长孙无忌必然会就坡下驴,很快就会将长孙涣给放出来。
“子不教,父之过。”李云泽的笑容更深“齐国公就算是公务繁忙,也得抽出时间来好生教育孩子才是。否则的话,若是子孙不孝,说不得连牌位都护不住。”
长孙无忌抽了抽眼皮,连连点头“贤弟说的对。”
既然李云泽不愿意松口,那这件事情就只能是就此略过。
至于说那长孙涣什么时候能够离开祖坟,那就要看后续长孙家与李云泽的互动了。
若是长孙家一直需要求着李云泽,那他长孙涣就只能是一直待在祖坟那儿了。
毕竟长孙无忌儿子不少,而且长孙涣还不是长子,只能说活该他倒霉。
此事掠过,长孙无忌开始谈论正事“离京之前,陛下多番叮嘱。说占城稻事关重大,远非香料所能比拟...”
“已经办妥了。”李云泽颔首点头“种子足够,江南之地的田亩准备好了没有?”
“已然准备妥当,足足一万亩田,刚好赶上了春耕。只要那占城稻真的能一年两熟甚至三熟,我大唐从此再无缺粮之忧。”
“你想的挺美,可事情没那么简单。”李云泽淡然摇头说道“江南之地的气候倒是能做到一年两熟,可再往北就不行了,顶多一年一熟。想要一年三熟,那得是岭南再往南才行。”
听闻此言,长孙无忌皱起了眉头“可那边都是烟瘴之地,贫瘠无用...”
“世上岂有无用之土地。”李云泽听这话就很不爽“沙漠里还能挖石油,南边不但能种植一年三熟的占城稻,还有香料跟橡胶树,你这话说的真是让人不爽。”
“呵呵~~~”
长孙无忌笑呵呵的岔开话题“陛下吩咐愚兄来办此事,香料的事情也尽管交给我。你这边可以尽快回京,陛下很是心急。”
李云泽明知故问“急什么?”
“自然是铁路之事了。”长孙无忌压低了声音“愚兄已经从草原上收了一批羊毛回来,就放在李家庄里。”
李云泽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李二怎么可能会为了羊毛而重点关注铁路,他分明就是看中了铁路那快速机动运兵的能力!
大唐的军力部署,是将主力集中在了长安城四周。
若是铁路真的像是李云泽说的那样神奇,那无论是哪里发生了战事或者叛乱,他都可以从容的将主力军团通过铁路快速调动前往目的地作战,从而将影响与损失将到最低。
身为马上皇帝的李二,最看重的就是与战争相关方面的东西。
说是要尽快动身,可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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