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现代生产的钢铁船,没个一年以上的培训,压根就开不起来。
尤其是在船员毫无基础,甚至大都是文盲的情况下,这个时间还会大规模延长。
不过风帆船就简单的多了,虽说许多地方都不一样,可基本原理却是相差不大,十天的紧急训练最起码能够把船开起来。
等到了海上,在慢慢的折腾就是。
李云泽之所以选择在十一月份出海,唯一的原因就是避开恐怖的风暴期。
再牛叉的船也害怕风暴,当然是能避则避。
再有就是,冬季赤道附近温度不低,而且还有足够的时间清扫当地收获香料再赶在风暴期到来之前原路返回。
从江都出发,沿着大江一路出海。
再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直奔岭南而去。
这一路上自然是各种麻烦事情不断,甚至还险些发生了两船相撞的严重事故。
至于其他的迷航,船帆升不起来,缆绳绞在了一起,晕船落海等等各种事情真是数不胜数。
这种事情谁也没办法,只能是慢慢的去磨合吸收经验。
好在实战就是最好的课堂,一路南下抵达岭南的时候,已然是逐渐有模有样起来。
各家勋贵们派来的人只能是打个下手,真正的主力还是要依仗那些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水手们。
早在武德四年的时候,冯盎就以岭南二十州之地归附大唐。
只不过这种归附类似于听调不听宣,只是名义上的归附。
尤其是在李密杜伏威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是暴毙,或是被砍了脑袋之后,面对唐皇的召唤,冯盎压根就没有去长安城的意思。
一直等到李二上位,冯盎觉得李二可能与不择手段清除群雄的李渊不同,当年就派遣了长子冯智戴入朝。
此时此刻,在码头上迎接船队的,就是冯智戴。
见着如此磅礴大气的海船,码头上的冯智戴直接就是在风中凌乱了。
“世间岂会有如此之大船?!”
这个时代的岭南并非是什么封闭之地,阿拉伯商人们的船队经常来到这里,补给之后再北上南下。
所以岭南这边至少在信息获取方面,并不落后。
可哪怕是见惯了各式海船的冯智戴,也没见过这种排水量高达数百上千吨的大船,那高耸入云如墙般的诺大船帆,看着比城墙还要高。
船太大靠过来,只能是近岸下锚坐小船靠岸。
身为联络官的马周,跑前跑后的为众人做介绍。
“见过诸位~~~”
“见过少卿~~~”
简单的寒暄过后,李云泽示意身后那些面色难看的纨绔们“麻烦少卿安排住所,让他们好生歇息一番。”
冯智戴惊讶不已“这是怎么了?”
“晕船。”
安排人手送晕船的纨绔们去城内休息,冯智戴不解询问“我观船队如此庞大,这也会晕船?”
“没关系,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再吐个十天半个月的,估计就能习惯了。”李云泽环顾四周“这边码头太小了些,船都靠不过来。”
冯智戴苦笑“见笑了,岭南之地民生贫瘠,无力扩建...”
“我出钱。”李云泽干脆表态“我出钱,你出力。将这码头好生扩建一番,能够停靠大船的那种如何?”
冯智戴微微愣神“可是需要花费不少的钱财。”
“没关系。”李云泽微微一笑“十万贯如何?”
“这个这个。”冯智戴脑海有些乱,下意识的想要答应,可总感觉不对劲,急忙言道“此事还需禀明家父。”
“正巧。”李云泽微微一笑“我这里有陛下给冯公的信,同去。”
冯智戴没见过这么性急的使者,以往朝廷来使总是需要休息几日沐浴更衣,安排好了时日才会去拜会冯盎。
像是李云泽这么着急,一下船就要去见面的,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找不着好的借口拒绝,冯智戴头脑有些晕乎乎的带着李云泽去见冯盎。
早在前隋开皇年间,冯盎就已经是县令了。
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已然年岁不小的冯盎,虽然头发花白可人却是看着很有精神。
“见过冯公。”
李云泽示意马周将李二的私人书信和圣旨都给拿出来,直接交给了冯盎。
圣旨没什么好说的,无外乎封赏而已。
私人书信也差不多,主要内容就是‘最近还好吗,身体怎么样,我好想你啊~~~’之类云云。
毕竟岭南这儿路途遥远不说,道路还非常难行。
想当年祖龙征讨岭南百越之地的时候,动用了数十万的人马,耗费无数才拿下。
大军征讨不是不行,而是耗费极大得不偿失,自然是要以笼络收买为主。
“陛下~~~”
同样是演技派的冯盎,在李云泽与马周的面前抹着老泪,表达着对李二的尊敬与思念。
那模样仿佛是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到长安城去,与李二把酒言欢以慰相思之苦。
丝毫看不出来他以往屡屡拒绝征召,各种理由不愿入朝。
表演结束,冯盎郑重的收起了圣旨与信件,这才抹了把眼角开始说事。
“听闻你们这次是出海,是去寻香料之岛?”冯盎在长安城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眼线,相关的事情当然也是知道。
“正是。”
李云泽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表态“正好长孙家提前退出了,他们家空出的份额,冯公有没有兴趣接手?”
冯盎捋须而笑“此等好事,自然有兴趣。只不过,岭南贫瘠却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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