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料的配置,楚南栀心里早已有了一些想法。
比如这个年代当归枸杞、八角香叶这些其实都是有的,只是仅用于药材,价格也有些不菲,但并不妨碍她用到做菜上来,无非是将来把菜价定得稍高一些,有钱人追求的更多的是口感上的享受,并不会在意银钱。
而她要打造的酒楼既非戚家那种只有大户人家才吃得起的高档场所,也不是市井中的小摊铺子,而是既能满足大户人家的虚荣心,又不会让贫民百姓望尘莫及,偶尔也能去骄奢一顿。
所以她的定位是中高端,环境舒适优雅的大众化酒楼。
如此从菜品上来说,更要精细全面些,鱼羊肉的供给自然是少不了的。
她望向柳芸夫妇,浅声商量道:“父亲、母亲,我记得门前这池塘以前是属于村里的吧,闲置着倒是挺可惜的,不如同里正说说,每年给些银钱租赁过来养鱼吧?”
“这可不是件容易事,虽说养鱼种竹千倍利,可想养好一塘鱼那也得花不少功夫。”
楚文毕细细的解释了一番,神色渐渐暗淡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再说如今这池塘啊早已不是里正能管的了的。”
“哦?”
楚南栀听着有些好奇:“还有这种事?”
楚南竹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大姐莫非是忘了,你刚嫁出去不久,这池塘就被村里的小恶霸秦嗣海占了去,他那年给了里正三十两银子,说是承包了这池塘两年,就是用来养鱼的,谁知四五十两银子的鱼苗洒入池塘才几个月就死了个精光。”
楚南栀听她讲了这许多也没记起这档子事,楚南竹却是越说越气:
“秦嗣海非说是池塘有问题,去找里正退银子,里正无奈之下退了他承包鱼塘的银子,可这小恶霸仗着自己叔父是戚家的老管家,非要让里正赔鱼苗的银子,里正哪里肯认,一来二去的就僵持了好些年,听说去年有人想要承包鱼塘养鱼,硬是让秦泗海带人打瘸了腿,大姐你还是别去招惹这档子事。”
“哼,又是戚家。”
楚南栀经不住冷哼了声。
越是如此,这鱼她更得养了,否则戚家垄断了所有渔户,自己将来从何处保证货源。
她目光坚定的环顾着一家子,气定神闲的说道:“这鱼我还养定了。”
话音刚落,门外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南栀婶,南栀婶。”
小四宝林瑞嘉立刻辨别出这道声音,一边起身吭哧吭哧往外跑一边朝楚南栀说道:“阿娘,好像是小二郎。”
小家伙一提醒,楚南栀也听了出来,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么小的孩子大老远的怎么跑到潼安村来了,连忙拉着四宝冲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一看,果然是小二郎这淘气鬼。
他满头大汗的正插着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小家伙都不约而同的跟了出来,见到小二郎也没了往日的惧怕,亲热的凑上去,一起问道:“赵家哥哥,你怎么来了?”
楚南栀也拉着四宝过去,拿出手绢给他擦汗,不忘关切道:“二郎什么事把你急的,快跟我进去喝点凉开水,歇息歇息。”
“不了不了,南栀婶。”
小二郎急得又挥手又摇头:“南栀婶,你快去看看吧,你婆婆早上撬了你们家的门,还拿了你们家不少东西,被周婶婶撞见了,周婶婶带着我过来报信,路上却被她们家那两个坏婆娘拦下来了,周婶婶自己留下来和她们理论,让我快些过来将事情告知你和林叔。”
“这还得了。”
冲出来的柳芸听得怒火中烧,骂骂咧咧的就去院里找棍子:“陈老婆子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家里是揭不开锅了还是怎么的,现在隔三差五的就来找事,真是觉着大郎腿脚不利索,这一家人就好欺负了。”
楚南栀听完也是满脸愠色,那一家人的确是没完没了,才将林锦鸿送进大狱没几日呀,老的又开始不安分了。
想到小二郎口中所说的周婶婶定是李策媳妇无疑了,当下就有些着急,拉着小二郎便准备跑,可才挪步林锦骁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楚南栀。”
楚南栀回过身去,气愤的瞥了眼他,见他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自己跟前拐。
林锦骁脸色阴晴不定了一阵,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咬了咬牙:“不要乱来。”
听到这话,楚南栀又重新对他失望起来,心底里的怒火也越烧越旺:“林大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护着那一家。”
简直是不可理喻。
林锦骁见她义愤填膺的又要冲出院子,歇斯底里的朝她喊道:“你听我说。”
楚南栀被他这声音吓得一怔,柳芸和楚家姐妹也愣愣的回过头去张望着他。
林锦骁趁势紧紧抓住楚南栀的手,也不再像往日那般藏着掖着了,敞开心扉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恨她们那一家子,我都知道,我比你更恨,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常老、聂老的学生,这其中的分量你仔细掂量掂量。”
再想到她上次抽陈氏耳光的事情,林锦骁清冷的面容上开始隐隐透出一丝后怕和焦虑,继续劝道:“为她们这种人难道你想毁掉自己的名声吗,听我的,你去把三郎的娘子接过来就好,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楚南栀冷静的打量着他,看着他充满期许的目光,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随后领着柳芸母女跟随小二郎急急忙忙的朝着村外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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