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惊魂
王自立看着碗里的饭和盖在上面的菜，胃里一阵发酸……他拚命压制自己想吐的欲望。
“吃呀，今天菜还不错，青菜绿油油的。”组长用筷子将菜和饭搅伴匀了，正要往嘴里送，见王自立呆立着没有动的意思。
王自立吞了吞口水，扫了眼面带菜色，默默吃饭的同事们。心里想，这些人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皮肤没一点光泽，一个个头发像快要干涸的草。
饥不择食，王自立虽然饿但还没有到不择食的地步。他是家里的独子，特别挑食，母亲总是想着法让他多吃饭，在饮食上从未亏欠他。在家里他连面都不吃，哪里吃过这种猪狗都不吃的东西。
“吃吧。不吃晚上还不如这个……”站在他一边的一个女生瞅着他小声劝了一句。
他端着碗学组长的样子，把饭菜搅拌均匀后，往嘴里塞，一股发馊的味道瞬间直冲鼻子。
“嗨，今日吃糠咽菜，明日别墅宝马……你当是说笑。”厨师看着他嗤之以鼻的再次训斥。
“王师傅，他新来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一个中年妇女看着王自立同情地对厨师说。
这顿饭王自立吃了两口后，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他头昏眼花地被几个同事扶到他们刚才呆的屋子里，闭着眼睛任由他们摆布。
他感觉扶他的人把他放在地上。从眼缝里发现回到了刚才呆的房间，一会儿他被抬上了一个床垫上，一股刺鼻的臭味袭来，他真的晕了过去。因为饥饿，呕吐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他不晕才是怪事。
醒来的时候，已近深夜，白天完全遮敝着的厚实窗帘掀开了帷幕，落地的玻璃窗开了一个小缝，里面焊了两层纵横交错的铁栅栏。窗外的光透过栅栏成大小不同的几合图形。屋子里因为这些光显得清晰。王自立抬头刚想起身。就听到有人说梦话“舅舅，来吧。保准你……”
“哈哈哈……十个，保准拉来十个……”
“对，对不起，呀啊……我没用，……”
“喂，你……”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吓得王自立缩回了被窝。屋子里鼾声如雷，此起彼伏。风从窗外飘进来吹走了各种臭味。王自立等到没有声响，悄悄地起身。
“哎哟……搞啥名堂。”王自立刚起身第一脚就踏在一只手臂上。
“你干啥？”那人警觉地翻身瞪着他问。
“我，我，我屙尿。”王自立结巴地答。
“屙尿！”那人重复了一句，跟着他穿好衣服。带他到卫生间。
“咚的一声闷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王自强看了看那人，心里寻思，这是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去了。这么重。
一会，几个人跑到他们房间对大家说“快起床，公司组织拉练，夜行军。十分钟下楼。”
王自立心里想，拉练，夜行军和刚才的响声有关系吗？刘伟呢？他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
一个人小声嘀咕道“又是那个不长眼的跳楼了……”王自立心里格登一下，看了眼混乱的人群，想着逃生的办法。
“王自立，跟着我。”正踌躇间组长一把抓住他的右手。
“我，嘿嘿。”王自立深悔自己忧柔寡断，失去了最佳逃跑机会。
“组长，刘伟……”王自立还没说完。
组长浑身一颤，嘴里神经质地吼道“不要提他。”
“哎哟，我的手。”王自立痛得青筋暴跳，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心想刘伟完了。但他为何要跳楼，选择这样极端的方法……
“哎哟，哎哟肚子痛。我要大便……”王自立眼看着人渐稀少，一着急，肚子真的有些痛。急中生智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怎么？还没把他弄走。快，不能耽搁了。”刘尚武背着一个大包跑到组长面前，小声说“他实在不听话，就卡察。表叔说了。五分钟后车不等人。”王自立竖着耳朵听清了刘尚武的话后，吓得心砰砰乱跳，心里想着这像迷宫一样的房子，弄死他不费吹灰之力。又想着刘伟跳楼，这18楼，想不到真是18层地狱。还是保命吧，“噗”的一声，他打了一个响屁，臭气熏天。
“走吧，这气一放肚子好多了。”王自立看着组长谄媚地笑着讨好地说。
“臭死了，前面走左拐进电梯。”组长和他拉开了两步距离。
楼上基本上没有人了，电梯里刘尚武和组长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
从电梯里出来王自立就被刘尚武和组长夹在中间，双臂架起，只有脚尖着地，身不由已地被他们架着走出了通道。
不远处影影绰绰的有人晃动，王自立心想如果他喊救命，那些人救得了他吗？心里算着他们跑过来的时间。转念想着刘尚武刚才说的话。心里哀叹了一声，还是放弃吧。
前面一辆大客车已经启动。只有别客商务车还开着门在等他们，王自立想着这是绝好的逃跑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组长推搡着他往车里推的瞬间他双手抓住车门，用屁股将紧贴着自己的组长拚命一顶，组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往后退了几大步，他一个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嘴里大喊。“救命呀，救命……”一阵“嘀呜嘀呜……”警笛声由远而近。王自立眼见着警车越来越近，一辆警车呼啸而至。王自立瞬间激发出身体里所有的潜能，拚命往警车冲去。
警车开了过来。王自立跑了几步，别克向他撞来，把他撞飞了几米，砰地一声摔在地上，他昏了过去……
西门保安室的监控一块屏幕上显示一个人从十八楼坠下。两个值班人员赶到现场时，已围观了四五个群众，“好惨，没见过这人？好年轻，怕不到三十岁。……”“是什么情况哟，现在的年轻人真把生命当儿戏……渍渍……”
第三天，网上传出新闻：2XXX年8月16日凌晨，近郊一个少有人入住的四无（无超市，无学校，无医院，无公交线路。）阳光小区十七幢V区十八楼有人跳楼，已惨死。由此牵出一桩传销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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