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渊在日新楼中是有单独的居住和作息区的,一共有二十多间大小房间。其中包括卧室两间、书房两间、会客室一间、书童房一间、侍女房一间、娱乐室一间、音乐室一间、画室一间等等。
之所以卧室和书房有两间,这是内务部的安排,说是为了让大少爷不要总在同一间卧室就寝,可以提高安保层级。开玩笑的说,这比高务实这个当爹的待遇还好,因为高务实自己的卧室是他和黄芷汀共享的,只有一间。
只不过,高务实未必一定在这间卧室休息,毕竟几位妾室都有自己的房间,且同样都配套着侍女房、书房、乐室、画室之类。
高务实在修建日新楼之前,就有了见心斋别院的白玉楼。那是一处很类似法国王室枫丹白露宫的建筑群,建筑规模和占地面积都很大。
后来修建日新楼时,则是以他原先在京师的府邸为基础,加上成国公朱应桢将原属于他在尚书高府以北的两处宅子卖给高务实而建成。
虽然三个宅子加在一块儿,在京城之中算是占地面积相当可观了,但到底还是比不得城外香山的白玉楼建筑群,因此楼前的广场、周边的花园什么的,也就都小了不少。
只是,楼宇主体依旧有些欧式宫殿范,不过细节上加入了很多大明的元素,同时去掉了天主教建筑方面的很多宗教色彩。
总之,高渊所住的那个“角落”,很大程度上可以看做自成一体。既不完全脱离日新楼主体,又不完全嵌入其中,更像是从主体建筑延伸出来的一个单独部分。
高务实过去的时候,由主楼部分走到“副楼”部分时,过道上一左一右站着两名侍女,她二人见到老爷前来,显然颇为惊讶,立刻跪倒准备开口说“见过老爷”之类的话。
高务实立刻伸手制止,小声问道:“大少爷还没就寝?”
“是,老爷。”两位侍女同时小声回答,其中左手那名侍女还补充道:“大少爷今晚带了好些文书回房。”
文书?高务实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然后举步往高渊房间而去。
从刚才高务实在外面看到的灯光判断,高渊此刻在他的南卧。这间卧室连通着一间书房,高务实估计他早前可能是带着文书去了书房,后来才回到卧室的。
走到卧室门口,高务实敲了敲门。里头传出高渊的声音:“我还没困,不要催了。”
高务实不觉莞尔一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开口说话,反而又敲了敲门。
“怎么回事?”高渊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不满,又带着些许疑惑:“不是说别催了吗?”
但说话之间,里头有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房门很快也打开了。一名和高渊年纪相差仿佛的年轻侍女有些疑惑地打开门,一间来人是高务实,当下吃了一惊,退后两步跪倒在地,口中略带惊慌地道:“奴婢见过老爷。”
高务实看了她一眼,见其衣冠整肃,点了点头:“免礼。”然后便往房中走去。
这时高渊已经听出是父亲亲临,正急忙起身。高务实见他手里果然拿着一本册子,便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在看什么?”
让高务实略微有些意外的是,高渊似乎有些紧张,支支吾吾道:“这,这是……南疆的一些卷宗。”
他这神情让高务实更加疑惑了,皱着眉头一伸手:“拿来为父看看。”
高渊喉头一紧,明显吞了一口吐沫,但却不敢不遵父命,只好将手中的册子递过去。
高务实接过来翻到书面扫了一眼,有些纳闷道:“勃固王国户籍简报?看这个你紧张什么?”
这下反而轮到高渊愕然了,他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此……此是户口版籍。《商君书》言:能制天下者,必先制其民者也。能胜强敌者,必先胜其民者也。故胜民之本在制民,若冶于金、陶于土也……”
这下高务实知道儿子为何紧张了——中国古代社会的户口版籍一贯有国家政权的象征意义,不经皇帝认可是不能随意查看的[注:户部或者相关官员不算,因为身居其职就意味着皇帝委托掌管]。
高务实明白过来,但却觉得颇为好笑,不过此时他还是忍住笑,故意板起脸问道:“何以偷看户口版籍?”
这话有些像质问,高渊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加上他差不多正在变声期,声音听起来更是有些怪异:“孩儿……孩儿只是因为此行南疆是欲征服阿拉干,而调用兵力则出自勃固,因此想了解勃固王国具备何等实力……孩儿绝无他意,请父亲明鉴。”
“唔。”高务实未置可否,自顾自坐到高渊书案前的紫檀木椅上,把手中的勃固户籍简报扔到高渊书桌上,问道:“还拿了什么来?”
高渊更紧张了,甚至身子都看得出在微微发颤,最后认命一般道:“还……还有勃固、阿拉干等地堪舆详图,京华在勃固各企业简报、勃固警备军编制简报、六大警备军历年大比及演练简报、勃固警备军平叛剿匪记略、南洋舰队……”
“还挺全面嘛。”高务实没等他说完,打断道:“既然都是简报,那现在你看了多少了?”
“父亲恕罪,已经……已经快看完了。”高渊终于忍不住跪倒地上,一副认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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