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关于日本的几件事,刘馨趁机汇报起自她来京不久便开始着手准备的一件大事,便是关于高务实的幕僚团问题。
随着京华的势力在这几年中急剧膨胀,高务实的工作压力已经越来越大,虽然他长期保持一定的锻炼,但身体虽然能坚持,时间上却实在没办法。
每个人一天都只有十二个时辰,他就算再如何合理安排,也不可能变出二十四个时辰来用,所以幕僚团迟早要有,而且成立得越早越好。
高务实的幕僚团不是能随便组成的,更不是可以随便进入的。
这年代已经很流行绍兴师爷了,但去绍兴找几个专职师爷固然容易,可惜这个年代的师爷未必能跟得上京华的“节奏”,而且专业也不是那么对口。
此时的绍兴师爷主要是为官老爷们代劳官场交际之类的工作,个别则还研究刑名、家中内务,虽然很专业,但不合高务实所需。
这一次刘馨没有多话,直接拿出来一份名单给高务实过目。高务实接过名单一看,发现是用炭笔写成的草稿,上面直接用从左到右的现代格式,以简体汉字写成,里头甚至还有括号说明:
京华秘书处:
秘书长:刘馨
商贸秘书:曹恪(门生,字守心,曹淦子),马怡(字顺甫,马自强长子)
军务秘书:刘馨(兼),额尔德木图(门生,字守学,把汉那吉长子,陆军,见习),阮福源(门生,字守忠,阮潢六子,海军,见习)
工矿秘书:刘馨(兼)
财务秘书:高务忠(胞弟,师从高国彦,见习)
情报秘书:高杞(堂侄,高务本次子,见习)
无职见习秘书:高务正(庶弟)、高务若(庶弟)
这份名单看起来很不“正规”,明显是一份草稿,不过高务实很久没看见这样的格式,居然有些感慨。
另外这份草稿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它似乎是站在高务实的身份角度来写的,比如写曹恪,备注里就写着“门生”。对于额尔德木图、阮福源的备注也有“门生”二字,而他们三个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高务实。
又如高务忠、高务正、高务若,也分别备注着“胞弟”、“庶弟”,同样是站在高务实的立场进行备注的。至于高杞,因为他是高务实堂兄高务本(在锦衣卫那位)的次子,因此则备注了“堂侄”。
这个幕僚团直接被刘馨称之为“秘书处”,其中的人员组成很明显倾向于与高务实有着密切关系的对象,不是亲属就是门生。
亲属不必多说,而由于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出现“门生倒攻首辅老师张居正”这件事,所以这个年代的门生依旧被认为不可能“叛变”。
唯一看起来比较例外的人是马怡,此人是马自强的长子,看起来跟高务实没什么关系,顶多从马自强家族与京华是商贸合作的角度来看,他算是代表一个层面的盟友。
其实不然。马怡除了是马自强的长子之外,还是张四维的女婿。
考虑到张四维的两个儿子张甲徵和张泰徵都是进士出身(次子泰徵与高务实为同年,甲徵虽是长子但因病延迟参考三年,为万历十一年进士),肯定不能来京华的秘书处,因此便改用他的女婿进入秘书处。
这个设置非常巧妙,让高务实同时拉拢了朝廷中的晋党、陕党,而这两党不仅是实学派政治盟友的基本盘,同时又是京华在北方商业层面的盟友基本盘。
用一个马怡换来政商两道的关系加强,可见刘馨这段时间里在考察人员方面十分用心。
对此,高务实不吝赞美:“马顺甫这个人选挑得非常妙,你有心了。”
刘馨嘻嘻一笑,调侃道:“虽然你不给我发工资,但京华药业的分红还是给得挺大方的,我总得有所表示才对。”
看她这态度,高务实知道她是不想揽功,不过高务实想了想,却问道:“这个军务秘书……有必要设置么?”
“有,但军事上的问题……嗯,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倒不是非要用你这两个门生。”刘馨道:“我猜你应该看得出来,用他们俩,其实是政治层面的事。当然,我是指京华的政治层面。”
额尔德木图是把汉那吉的长子,将来多半是要去继承大明顺义王王位(包括“大明金国”大汗、右翼蒙古土默特三万户彻辰汗汗位等)的。
换句话说,就是他对大明现在名义和事实上的属国土默特(包括鄂尔多斯部)拥有大义名分,将来极大概率会掌控土默特的力量。
那么,如果他深刻了解京华的陆军实力,特别是在大明北方的实力,届时便基本上不可能会对“是否保持向大明臣服”持怀疑态度。再说,他既然加入到京华秘书处,也必然会清楚在高务实的改革之下,大明军力的显着提升,这就更加能影响他对大明的态度了。
至于阮福源,高务实知道刘馨是把他作为南疆本地派的代表提名进入秘书处的。
这是没法子的事,京华在南疆的统治,迄今为止都是依靠傀儡政权进行,而南疆的傀儡政权又不是只有一个,如果每个傀儡政权都弄一个人进来,秘书处怕是要人满为患。
再说,进入秘书处首先需要确保其人态度坚定,这就要求他所属的家族或者势力本身就与京华无法分割,这是利益层面的问题,与个人品行虽然相关,但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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