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时颜亲自一个个房间地搜,不管是屋顶上的房瓦,还是周边的墙面,都没有一寸遗漏地细细看了过去。
平西侯世子和韩家那个郎君看他们的气焰明显弱了下来,嘴角弧度扬得更高了。
宣平候世子甚至大声道:“夫人,你可看够了?再这样下去,天都要黑了罢。”
查到最后一个房间时,连谢语盈的语气都有些犹豫了,“夫人,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搞错了啊?”
虽然……这个院子看起来确实怪怪的,但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内院,说不定这里的主人家有些什么怪癖呢?
她可是听阿娘说过,有些大家族的郎君混起来,可是会把家里的侍婢都收房的。
要是住在这里的侍婢都已不是单纯的侍婢了,这些房间里的异样,也说得通。
时颜一声不吭,继续细细地查看着。
她不会找错地方。
绝对不会。
这时候,她已是走到了这个房间的床榻边,床榻上挂着一副厚厚的粉色帘子,然而,如今已是盛夏,别的房间床上挂的帘子都已是换成了薄的。
这张床上的帘子,怎么还是厚的。
时颜眼神忽地一沉,道:“帮我把帘子拆下来,一寸一寸地看过去!”
江在一愣,虽然心里是越发不安了,还是道:“是!”
谢语盈欲言又止,只是看时颜明显没有放弃的意思,也打起精神,陪她仔细查看那个帘子。
时颜看得很是仔细,忽地,她眼眸一动,心跳不自觉地悄然加快。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却见那个帘子边缘的位置,有人用不显眼的浅黄色丝线,在那里歪歪扭扭地绣了一个字——
井。
时颜死死地盯着这一个字,仿佛看到一个饱受摧残的女子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在帘子上绣下了这一个字。
那个女子知道,这个庄子不是绝对安全的,否则,她们也不会时不时地要被人藏起来。
她们被藏起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庄子的秘密有可能被发现的时候。
她定然已是被藏过一次了,这个女子很聪慧,也很有耐性,她平时也许装得十分乖巧,把身边所有人都骗过去了,也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她满怀期望地在这个帘子上最隐秘的地方绣了这个字,便是天气变热了也不愿意把帘子换下来,就盼着有朝一日,有人能发现她这个小秘密,把她从地狱中解救出来。
时颜忍不住暗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把这个字掩盖了起来,突然站起来道:“走罢。”
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这块帘子哪里会有线索的谢语盈一愣,抬头有些傻傻地看着时颜,“啊?”
“也许,真的是我们搞错了。”时颜一边淡声道,一边往外走,“我们去跟宣平候世子致歉罢。”
这里到底是韩家暗窑的巢穴,她身边带的人不够多,若是真的跟他们起冲突,只怕占不了上风。
她也没想过就在这里跟他们起冲突。
她不是专业破案的人,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破案的人做了。
谢语盈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她向来不喜欢想那些太复杂的事情,心里又记挂着关娘子,听时颜这么说,立刻站了起来,道:“既然这是一场误会,关娘子不在这里,我们便快点去其他地方找罢!”
这个院子不大,那三个男人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自然把时颜和谢语盈的话都听到了耳里。
宣平候世子脸上的神情完全舒展了开来,隐含不屑地看着朝他走来的时颜,心里竟有些失落。
啧,果然,看起来再厉害的女人也不过是个女人。
到头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一旁的韩修临却依然沉着一张脸,突然,薄唇微启,冷声道:“来人,把这里的人都抓起来!”
他话音一落,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几十个侍卫,瞬间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一变故,不禁时颜他们那边的人惊了,连宣平候世子和韩修与也一脸讶异地看着韩修临。
韩修与嘴比脑子快,轻吸一口气问:“阿兄,你这是为何?”
他们既然什么都找不到,就让那两个女人过来道歉一下,他们趁机羞辱一下她们就好啦!
阿兄这会儿突然摆出这阵仗,不是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时颜暗暗心惊后,沉着脸看向韩修临,道:“韩大郎,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如果我们发现这是一场误会,会诚心与你们道歉。”
“呵,”韩修临眼神阴暗地看着她,慢悠悠道:“都督夫人可是觉得,我的腿瘸了,所以脑子也不好使?
方才都督夫人搜索其他房间的时候,可是仔细得很啊,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非要亲自去看上一眼。
然而,那副帘子,你只是看了一半,其余的地方还没看或者只是你身边的人看了,你却似乎完全不在乎,这跟都督夫人方才的态度,似乎不太相符啊。”
时颜的脸色猛然一沉。
这韩修临,竟是个这般心细如发的人,大意了!
江在和谢语盈闻言,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时颜。
韩修临这时候,冷声道:“来人,那那副帘子拿过来!都督夫人,你知道的吧,这个庄子藏着的秘密,可多了,而这天底下唯一能保守秘密的人,只有死人。”
其中一个侍卫应了一声,拿着那副粉色帘子就往韩修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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