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阴了一把。”盛望一路嚷着饿,打到饭菜却不急着吃,而是一根一根地把胡萝卜丝从里面挑出来。
“什么意思?”高天扬排骨也不啃了,瞪着眼睛等他开口。
“有人跟我说菁姐找我拿竞赛练习卷,我就去了。”盛望把那一搓胡萝卜排到铁盘角落,又开始挑青椒片,“结果走到修身园那儿就被人埋了。”
“操?谁埋的?”
“不认识,校外的,估计就是哪条街上游手好闲的混子。”
“打架了?”徐小嘴问,
“不然呢,给我来拜年么?”盛望说:“反正被他们拖了挺久的,再进教室听力就废了。”
齐嘉豪问:“你怎么回来的?把他们给揍了?”
“没。”盛望指着脸侧的破口开始卖惨,“我哪里打得过,你看这不是挂彩了么,校服蹭了一堆泥被我揣包里了,我能回来全凭跑得快。”
“打住!”宋思锐道,“你又要说你手无缚鸡之力了,你去问问上次那个翟涛答不答应。”
盛望说:“他不答应我也没有缚鸡之力,全靠书包。你看今早没带书包就不行了。”
“说到翟涛那傻逼——”高天扬想了想说,“外校的混混跟你结过仇吗?没有吧,那他们干嘛上赶着来学校找你茬呢?没道理啊是不是?所以肯定是翟涛那孙子干的。”
其他人也觉得可能性很大,唯有徐小嘴插了一句:“我一会儿去找我爸,看能不能给你把听力补上。”
“你爸会肯么?”齐嘉豪有点不放心地说,“我觉得有点悬,要不我们都去?”
“别,我爸最烦人头战术。我去问问,万一呢。”徐小嘴说。
盛望一愣。
平日里小嘴见到他爸就像耗子见到猫,让他去找他爸说事活像要了他的命,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要帮忙。
“谢了啊。”盛望冲他开玩笑抱了个拳,说:“但还是别找你爸了。一来找他他肯定要问事情经过,那跑不了又扯到打架。我这还在敏感期呢,还是老实点比较好。二来修身园没监控的,我要怎么证明那俩埋我?”
“也对啊,喜鹊桥喜鹊桥,那里要是有监控小情侣们早飞了。”
徐小嘴踌躇片刻,最后还是妥协说:“好吧,那我先不跟我爸说,看看情况再定。”
众人有点憋屈。
他们很快陷入了对翟涛的激烈问候中,盛望在旁边听着直乐。他正把最后一坨蒜末拨开,忽然听见正对面的江添问了一句:“混混长什么样?”
他声音不高,群情激奋的高天扬他们都没注意,只有盛望能听见。
“一个寸头,一个短黄毛。”盛望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只记得这两个特征了,“我脸盲,转头就不记得长相了。”
江添听完想了想,说:“好。”
盛望拨菜的手一顿,狐疑地看向他:“你要干嘛?”
江添抬眸疑问道:“什么干嘛?”
盛望想说“你不会要替我找补回来吧”,但这话说出来容易显得自作多情,他这么好面子的人,当然不能给自己找尴尬。
况且理性来说,一个寸头一个黄毛能算信息吗?世上寸头和黄毛多得是,凭这两样哪能找对人,而江添也没有要多问的意思,应该真的只是顺口一提。
“没什么,吃饭。”盛望说。
别人都吃完大半了,他才纡尊降贵地动了第一筷,由此可见,喜乐赵老板还嘴下留情了。
原先盛望觉得食堂的饭菜还算凑合,自从吃过了丁老头的饭,他对着大铁盘就有点食难下咽了。
空心菜里蒜味太重,切西瓜片的刀之前肯定切过葱,牛肉太老了,蹄筋嚼不动。大少爷吃顿饭工程量巨大,最后进肚的也没几口。
他们收了餐盘回明理楼,走过喷泉广场的时候,江添指着操场方向说:“我去趟喜乐。”
盛望立刻抬起眼盯着他,高天扬问:“你这时候去喜乐干嘛?”
“买瓶冰水。”江添晃了一下手机说:“顺便拿东西。”
盛望想起赵老板给江添发过的微信,确实常会叫他去拿西瓜或是别的什么。不过盛望从没见他带回去过,估计是拿进了丁老头的门。
下午两门考物理化学,江添想丢分都难,自然也没有抓紧抱佛脚的说法。于是众人跟他挥手打了声招呼,便各自上楼进了考场。
中午是学校最空旷的时刻,三号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江添从修身园里横穿过去,一路上朝左右瞥扫了几眼,然后绕过操场进了喜乐便利店的大门。
门铃叮咚一声响,赵老板摘下老花镜从柜台后抬起头:“你不是考试么?中午跑这来干嘛?”
“买水。”
江添径直走到冰箱旁,拿了一瓶冰水。在柜台前结账的时候,又顺手从旁边的便利架上拿了一盒创口贴。
“赵叔,店里摄像头还在用么?”他问道。
“用啊,当然用,小本买卖还总遭贼,这谁受得了。”赵老板说。
“门外那两个呢?”江添拎着矿泉水瓶朝门口指了一下,“对着修身园,还有对着围墙的。”
“用!贼都爱从那块翻进来。”
江添说:“能把今天早上6-8点之间的监控调出来看一下么?”
“啊?干嘛?”
“找人。”
*
下午的考试2点开始,盛望到教室的时候才12点刚出头。他花了半小时过了一遍物理笔记,一看时间还早,便趴上桌准备补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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