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回来时杨氏已经归家去了, 皇帝是知道她见过母亲的,但瞧妻子蔫哒哒的不开心, 以为是杨氏趁了自己不在训斥了她。
“阿姝不是见到了英国公夫人么, 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温嘉姝摇了摇头,她现在在想道长的鼻子,其他的什么也不进脑子。
皇帝猜测或许是因为子嗣的事情杨氏多了几句嘴, 又或者是嫌阿姝嫁到皇室以后偶尔还要和自己一同出去玩闹, 有点不成体统:“我们阿姝都是皇后了,总不能是被臣妇训斥了吧?”
道长作为君主, 尽管会要求臣子对自己直言进谏, 但并不能容忍有其他人对自己的皇后指点教诲, 即使那人是阿姝的生身母亲, 终究还是臣妇, 怎能训导皇后?
温嘉姝拍拍案几对面的垫褥, 邀郎君坐下。皇帝依言到她对面,冷不防被人隔着案几衔住了唇齿,阿姝很少白日里这样亲吻他, 而且这次她不单要亲人, 还要拿自己的鼻子故意去蹭他的鼻梁, 叫他心动爱怜。
唇齿分开, 圣上也不许她坐回去, 半揽住她的背低声问询:“怎么, 阿姝是想要我抱你到榻上去吗?”
她夜里偶尔还是会主动的, 特别是小日子刚走那几天养足了精神,也想要与郎君亲热,但这样白日里索欢的事情还很少见。
“要是为了皇嗣的事情也不用这样心急, 朕也不是非得叫你受生育之苦, 是不是夫人说你什么了?”
皇帝觉得立东宫这种事应该提上日程,但也没什么好着急的,上皇和太穆皇后生他的时候已经年近三十,阿姝还未及双十年华,哪里就值得催上了。
“倒也不全是为了孩子,”道长的鼻梁坚而挺,她蹭过去的时候都没法直接压平,温嘉姝小心翼翼地用手试探了一下小道士,已经有被人吵醒的征兆,“郎君,我只是亲一下,你也会这样想我吗?”
圣上握住了她探下去的手,微微喘.息,“是又如何,阿姝不想我吗?”
上次打马球赛赢了之后,他把人掳到更衣间里好像有点累到她了,最近她都不怎么许人碰的,他惦记着面前的这块酥肉还不应当么?
她沮丧地抽回了手,“那阿娘说的可能就是真的了。”
早知道他这样禁不住,婚前就不欺负人了。
皇帝不知道杨氏是与温嘉姝说了什么,但大概是与他那方面有关,男子和女子不同之处在于女子一般会觉得这种事有些羞于启齿,但男子会生出攀比的心理。
“英国公夫人是问阿姝,朕这个年纪能不能成事么?”
圣上笑着覆了过来,亲亲她皱起的眉头:“阿姝自己都试过多少回了,难道还不知道?”
快被人吃掉的酥肉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辩解,觉得如果郎君知道了之后或许还要取笑她,那还不如教他就这样想算了。
……
无论是在九成宫还是回到长安以后,圣上都没有表露出要纳妃妾的意思,也不想着过继宗室子到膝下,朝臣们知道皇帝的意思,左右圣人春秋鼎盛,上皇都不怎么过问皇帝的房中事,他们也没必要自找不痛快。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往往在人最不注意它的时候到来。贞和七年冬,天子万寿节前夕,中宫才传出喜讯,为此圣上赦关中三年赋税,拨了一笔款项重新修缮东宫,甚至看着已经升为秘书监的郑御史也顺眼了许多,和妻子商量着要不要请他来做太子未来的老师。
有几个臣子上谏即使是天子欢喜不该此时赦免赋税,但圣上却以连年用兵,关中征粮征兵之事颇多,正要与民休养的借口打了回去。
彼时温嘉姝已经从“道长是不是高兴疯了”的震惊中缓了过来,安然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反正圣上总有一百个理由等着她,那就一切由着他性子算了。
梦里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似乎也是皇子,不过总也要留些余地,一再强调万一是女儿,打了他的脸也不许失望。
皇帝是期盼阿姝腹中的第一个孩子能是帝国未来的君王,但如果是个酷似两人的公主也没什么不好。冬日飘雪,他一边坐在椒房殿里的软榻上翻看各地新送上来的乳母名册,已经畅想到该给太子和公主的乳母什么封号才得当的那步。
“朕打算等孩子满了周岁就册封乳母做永安郡夫人,阿姝可还满意?”
温嘉姝抚摸着可能还没有三个月大的肚子,无奈给他泼几瓢冷水静静心:“郎君,这些事还早着呢,你着什么急啊?”
她现在发愁的不是将来怎么教养孩子,而是现在如何管束夫君,“二哥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乳母还只是郡夫人呢!”
太子公主的乳母都成了郡夫人,和皇帝的乳母岂不是平起平坐,皇帝这样做,又该遭朝臣指摘了。
“封赏得多了,这些乳母自然也会待咱们的孩子更尽心些。”
圣上被她说教了一番,也只是答应了要加封自己的乳母为国夫人,依旧兴致不减,年关皇帝封笔,他也有了许多时间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阿姝,有些事情就该早些预备起来,省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虽然前几年太子要一直住在宫里,但东宫年久失修,又是朕作过孽的地方,叫人收拾出来做几场法事,不要冲撞了咱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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