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在想什么?”
胡心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放在桌上,见自家郎君看着河岸景色发呆,开口问道。
江浩回头对着小狐狸笑笑,“马上就要到别院了,我正想着一会儿给你介绍家里人。”
胡心月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局促感,有种去婆家见家长的感觉。
“过来,坐我旁边。”江浩拍拍自己旁边座位。
小狐狸乖巧坐下。
“给你说一下家里都有谁,诸葛卧龙老先生,我的朋友,以前是朝廷命官,状元郎出身,做过翰林院修撰,经筵讲官,就是给皇帝读史书的,后来又当过国子祭酒,吏部右侍郎、礼部左侍郎、大学士,人生阅历很丰富。”
小狐狸眨眨大眼,好奇问道:“我也曾听闻过诸葛卧龙先生的名字,听说他后来被判入狱终身,怎么会在郎君那里?”
江浩笑了笑,“我偷偷救出来的。”
“家里还有一个道士,叫知秋一叶,出身昆仑山。”江浩道。
自家郎君就是修士,有修士朋友不足为奇。
“还有管家归元,是一只千年老龟。”
胡心月非常惊讶,一只千年大妖竟然被郎君收做管家,这管家规格可真高啊。
金华距离兰溪本就不远,行船一日可达,傍晚时分夕阳微垂时,游船已经到了别院外的河道边,江浩指着河边一处大宅院说道:“看那里了吗,那就是咱们的家。”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从远处快步过来,看他脚步根本不像这般年纪,两条腿虽然短小却捣腾的挺快,一晃就到了河边。
江浩一看笑了,正是自己的管家归元。
归元来到河边,身子没停,一步跨到河里,就见他脚下忽的升起一个水台,拖着他快速来到船边,把归元送到船上后那水台才撤回河里。
归元身后忽的显出朱光身影,是江浩吩咐朱光去通知的归元。
“老仆见过公子,这位想必就是主母吧,老仆见过主母。”老乌龟礼数做的非常足。
被一只千年大妖行礼,胡心月还有些别扭,轻轻回了一礼。
老龟一看立刻变得诚惶诚恐,“使不得使不得,主母怎可向我这仆人回礼,今后主母有什么吩咐尽管唤使。”
江浩笑了笑,“归元,一会儿船靠了岸,你叫人把船上的东西搬到别院。”
“老仆明白。”
船靠岸边,江浩牵着胡心月,踩着船板下船。
踩在岸上青石后,胡心月娇柔的对江浩说了一声“谢谢郎君”。
其实以心月可以在树梢飞来窜去的身手,怎么可能需要江浩牵手护着下船,要的就是一种情调。
我可以徒手拧开敌人的天灵盖,但我在情人面前拧不开手里的瓶盖。
众人很快来到别院,江浩一进门就看到诸葛卧龙站在院中,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又打量他旁边的胡心月一眼,笑着调侃道:
“你去院试,得了第一名案首,老夫听说后很是高兴,可左等右等你却不回来,没想到你不仅金榜题名,还洞房花烛娶娇妻,真是令人羡慕啊。”
江浩带着小狐狸上前,给诸葛卧龙引荐,小狐狸很是礼貌的给诸葛卧龙行了一礼,诸葛卧龙捋着胡须受了。
“知秋一叶呢?”江浩问道。
“那家伙经常出去降妖伏魔,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偶尔回来住两天,完全把这里当成歇脚疗养的旅馆客栈。”诸葛卧龙没好气的道。
江浩笑了笑,不再管那家伙。
摆上晚宴,算是为江浩考中秀才、娶得娇妻庆祝,大家喝的很是热闹,酒宴过后,心月带着丫鬟去后院收拾房间,江浩则和诸葛卧龙来到花园。
“诸葛先生,你的新理学完成的如何了?”江浩问道。
诸葛卧龙喝的有些微醺,听江浩问,摇了摇头,“不好,很不好,你考试前咱们交流的那些东西,后来我思索良久,我那套越想越走不通。”
“如今世界,最大的问题是人心,贪婪、私欲、奸诈、刻薄,奸商富豪趁火打劫,官员狼狈为奸,勾结作恶,只靠理能说服他们吗?”
“你和我说这需要法度来管,可这又涉及另一个方面,法能完全管住人吗,当年太祖杀得人头滚滚,不还是照样有人不顾法纪贪赃枉法。”
“你又和我说什么理法并用,可这就又涉及到‘理法、王霸之争’,荀子曰:“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终究要分出轻重,究竟哪个为重呢?”
江浩看着一脸懊恼的诸葛卧龙,心说自己之前说了很多近现代理论,看来对老家伙的冲击挺大,让他产生了思想混乱。
近现代的一些东西,未必就是好的,还存在一个水土不服的问题,想要创造一套完美理论,哪又有那么容易,古往今来圣贤者,也都是创出一项而成圣,就没有完美兼具的。
“诸葛先生,有些事情一时想不通,不如暂时放下,继续学习继续观察,我这里有一事想和诸葛先生说说。”江浩道。
“什么事情?”诸葛卧龙看向江浩。
“我想重立城隍。”江浩道。
诸葛卧龙一愣,“重立城隍,城隍爷不就在城隍庙里待着吗,你要如何重立?”
江浩摇摇头,“你看到的城隍,只是庙里的一尊泥胎塑像,真正的城隍早已经不在,不止城隍,这个世界的土地、山神、河神、湖神,甚至庙里的仙尊、佛祖,也都统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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