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仙官一听我的意思,吓的浑身几乎抽搐了起来,几乎条件反射就想回到了菩萨川躲起来。
可它回不去了——它想起来,一来,它身上还有景朝国君刻下的黥烙,回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二来,程星河的脚,已经踩在了它一条长腿上,手里还捧着个芥末碗,正在调料汁。
我记不清,那是那天它第几次发出了哨子一样的哭声。
一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三水仙官,现在成了这个卑劣的样子,让人十分唏嘘,不过,想来它本来就是个卑劣的东西,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很多人一辈子总能交到几次大运,可惜往往意识不到,终究还是会让大运溜走,跟这个大章鱼一样。
它终究还是答应带着我们到通天岭去,本来还想讨价还价,话到嘴边被调料碗给吓回去了。
凉粉大伯听说我们要上对岸,都露出了忧心忡忡的样子:“那个地方,还没有人去过,都说不吉利。”
“早习惯了,”程星河摆了摆手:“要说吉利,蟠桃大会倒是吉利,可惜也没人请我们去啊!”
凉粉大伯他们一看劝不出什么,就张罗着给我们找了个船。
说是船,其实是不知道多少年的木筏,菩萨川闹腾了这么多年,这木筏也就闲置了这么多年,好在勉强还能用。
大章鱼带着我们下了水,波纹一荡,开船了。
不得不说,菩萨川不闹腾的时候,景色还是非常好的,天明水净,四下里一派深秋的景色,上游顺流而下,飘来了密密麻麻一层金色桂花。
但很快,我们就发现,前面一片水域是黑色的。
哪怕桂花花瓣,都不肯往那边流。
“底下有东西。”
苏寻蹲在了船头,留心观察前面的水域。
乌鸡立马挡在了白藿香面前:“白医生,你放心……”
可白藿香转脸就看向了我:“李北斗,你小心点。”
乌鸡的手僵在了原地。
夏明远往前跨了一步,皱起了眉头:“是灵物。”
我也看出来了。
有什么东西,看守着这个地方。
黑水下面,夹杂着一层青气。
乌鸡吸了口气,忽然就跑苏寻那去了。
程星河一愣:“你干什么?”
乌鸡把袖子撸起来:“往底下戳了两下的,肯定是我爷爷,我得了我爷爷真传,肯定能把这东西给搞定。”
很明显,乌鸡一在白藿香面前,总要展露一下三岁一样的表现欲。
我看向了那个山峦。
那个山峦,是个九个小山峦,众星捧月,围绕着一个大山峦。
程星河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七星,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说头?”
“这地方有人动了手脚,牢不可破,从这里进去可不容易。”我指着那个山峦说道:“这叫一牛九锁。”
一头牛身上挂九个锁,就是说明这地方门户紧闭,设下了许多机关,要想从这地方通过,困难重重。
程星河啧了一声,把腰上缠着的凤凰毛抽出来:“又要去踢铁板啦。”
能让十二天阶全体过来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杜蘅芷也靠了过去,拿出了一个东西:“你们先退开,我看看。”
她手里有一个小黄鸭。
程星河一回头:“好家伙,这是要泡澡还是怎么着……”但看清楚了,他的二郎眼骤然一亮:“这是黄金鸭?”
还杜蘅芷嫣然一笑:“识货。”
黄金鸭是西川一种特产,别看模样人畜无害,但是十分凶残,一张扁嘴能戳破鳄龟的壳,而且这东西十分敏锐,训练好了,能帮人探查水底下的情况,号称水下猎犬。
不过这东西只肯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下水,之前菩萨川被大章鱼弄的波涛汹涌,之前也就没派上用场。
这小黄鸭往下一沉,犹如一道黄色的闪电。
我们屏气凝神盯着,盼着这家伙能有所作为,可它下去没多长时间,敏捷的就翻上了筏子。
杜蘅芷一皱眉头:“这是……”
话音未落,我立马大声说道:“往后退!”
说着,就把斩须刀抽出来了。
水底下,有个东西,跟着黄金鸭就过来了!
那是一道白色的东西,很长。
那个速度,那个力量——难怪能绞碎水蛟龙!
斩须刀出手,奔着那东西就削了过去。
“当”的一声,斩须刀对着那个玩意儿就撞出了一道金石之声。
我一皱眉头,这斩须刀哪怕削龙鳞,都是干脆利落,这白色东西什么来历,硬的能跟斩须刀撞?
这东西,估计在地上,没什么敌手。
不过,它倒霉就倒霉在,撞到了斩须刀上。
“咔”的一声,虽然费力,可那个白色的东西还是被斩须刀削断,当的一下落了下来,我立马要乘胜追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筏子猛然一颤,斩须刀跟那个东西错开毫厘,那东西抓住了这个机会,就沉到了水里。
就差一点——显然在前面拉着木筏的大章鱼也吓的不轻。
程星河看出来,对大章鱼破口大骂,可大章鱼一言语不敢出。
那个白色的东西,落在了筏子上,我们看清楚了,全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节巨大的骨头。
青气耀眼。
程星河拿在了手里,就皱起了眉头:“这是——不化骨?”
没错,不过,显然比一般不化骨要坚硬许多,敲上去怆琅一声。
“原来是个死行尸。”乌鸡立马把袖子撸的更高了几分:“哎,怎么没把你们哑巴兰带来?他不是武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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