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十分满意,拍了拍我肩膀,跟着大家一起大吃起来,满嘴流油。
老黄精神头儿好多了,我也就放心了。
吃完了饭,阿丑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就要开始祭祀降洞爷。
这祭祀的方法倒是跟我们“山下人”不太一样,不用什么三牲五畜,也没用香烛,都是就地取材,阿丑那宽袍大袖往外一招,跟兜了一袖子风一样,撒在了降洞前面。
可撒的并不是风——只那一下,竟然兜到了很多的大虫子。
跟变戏法一样,又肥又白,看着触目惊心。
接着,她有采摘了一些干叶子,点上了,叶子散发出了一股子奇异的清香。
我看着,那一缕白烟,跟旋涡一样,缓缓进了洞。
视线看向了降洞内里,我也禁不住好奇了起来——我想起了上次没看完的那些壁画。
阿丑看出来,往里一指:“我带你们进去瞧。”
“可以吗?”我想起来了上次那巨大的火洞螈:“上次不是说……”
“下雨的夜里,那东西是凶,现如今是白日,还是晴天,倒是不碍,”阿丑第一个摇摇摆摆的走了进去:“不然,那些壁画啷个画上去的。”
我们跟着进去——果然,这洞里有一些透光的空隙,白日进来,光线交错纵横,照射在了壁画上,只见那些青绿颜色瞬间有了活气,焕彩生辉。
那些人物,不仅精美绝伦,也栩栩如生,好像随时能从墙上走下来一样。
我认出来那些颜料,都是青金石绿松石之类,一看就造价高昂,矿物质颜料成分稳定,表层又经过特殊处理,难怪这么些年也还是这么鲜艳。
一直走到了三丈以里,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没看清,现如今,我看到终点的墙面上,原来有一个跟真人差不多大小的塑像。
那是泥金塑像,雕工别提多精致了,赫然是一个身穿白袍子的老头儿。
而老头儿身后,有一只鸟。
那鸟线条流畅,好似随时能飞起来一样——而那细巧的脖颈上,真的套着一个银环。
原来那天,我看到的,真是这里的守护神。
不过,那位降洞爷既然是这里的守护神,那怎么没有亲自出去救降洞女呢?
“哎,七星,你看!”程星河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视线就落在了那个降洞爷雕像的脚上。
我跟着他一瞅,这才愣了一下。
阿丑也看了过来,当时就“咦”了一声。
原来,降洞爷雕像的脚——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
那一片本来应该是一双赤足,但赤足的位置整齐断裂,只露出了雕塑内里的颜色。
阿丑难以置信的跪下,摸了摸那个位置的断口:“啷个会这个样子……”
靠近了一看,不光是断口,降洞爷的后脑,竟然也出现了很大的损毁——从正面是看不出来了,那个后脑勺,被削下去了一半。
跟水天王一样,这神像,就是神灵接受香火的媒介,如果神像出现了什么问题,那这位神灵,也会出现相应的问题。
老黄比我们看出来的都早,摇头叹气:“有些人,胆子可越来越大了——真不怕天谴咯!”
是啊,有些人,天生就不信报应。
所以——降洞爷,根本没法从洞里走出去?而且,在我面前“显灵”的时候,讲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宛如小脑萎缩的老年人一样。
这位降洞爷的塑像,变成了这样——我皱起眉头,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地方也没有监控,自然也没人能说出确切答案了。
阿丑气的一下把手攥紧了:“也是那个江长寿……”
我摇摇头:“江长寿不过一个鬼医,可未必懂这里的道理——要问,可能也得问问那个江辰了。”
阿丑一知道了真正的罪魁祸首,立刻抓住了我:“敢动降洞爷,那他就是跟我们降洞女过不去,阿哥,若是有朝一日,你探听了他的下落,可一定要告诉我——我非得给降洞爷,和姊姊妹妹讨回公道!”
我点了点头,阿丑回头看着雕像,气的几乎落泪,而她视线落在了白鹭雕像上,禁不住又“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这个……”阿丑指着白鹭雕像细细的脚,莫名其妙的说道:“啷个,会有这个东西——之前不曾有。”
我一瞅,只见白鹭雕像的细腿上,竟然绑着一个断开的绳结。
我跟程星河一对眼,都想起来了——我们在纱帐之中,把那个东西的留仙索削断了,它才得以逃出生天。
我蹲下把绳结解开——还好,一切有惊无险,总算是过去了。
阿丑决定找人把降洞重新整修一下,我一寻思,问她有钱没有——我这里,有不记名卡,钱倒不是什么问题。
阿丑一笑:“莫要瞧不起人咯。”
原来,峒子这些年积攒下了还能大的田产,光靠着卖山货,也能赚不少钱,别说重修降洞,就是把整个峒子重修也绰绰有余。
人不可貌相,合着这阿丑还是个小地主。
那几个新来的小姑娘也对“峒子”很好奇,阿丑索性领着她们,就一起往下去看。
我们就帮忙,把江长寿给扛下去了。
平时这种卖力气的事情,都是哑巴兰在做,可这次钱小姐来了,一点力气活都舍不得哑巴兰干。
我瞅着那个散发生肉气息的背影,也是暗暗咂舌。
程星河则在一边捅哑巴兰:“小伙子有前途,只要媳妇胖,日子一定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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