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涯捡起验孕棒，看到上面清晰的两条红杠时，他愣住了。
“……怀孕了？”
“好像是。”黎落说，“不过我看百度上说这个也有可能不准，所以明天上医院做个检查吧。”
沈临涯拿着验孕棒反反复复的看，甚至用手去抠上面的红杠，确定不是画上去的，他整个人又焦躁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几步就叹一口气，眉头也一直皱着。
黎落看着他这副样子，安慰道：“你不用这么焦虑，不想要，打掉就是了。”
沈临涯瞪了她一眼：“你别说话。”
黎落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翻画册。
沈临涯跟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转了十来分钟，终于冷静下来，他绕到黎落那一侧，在床边坐下，抽走她手里的画册，伸手去摸她肚子。
黎落装作被吓一跳的样子，立刻捂着肚子往后躲：“你干什么！”
沈临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按住她不让她躲：“别动，我看看。”
说着他把手覆在黎落小腹上，隔着睡衣轻轻摸了摸：“真有了？”
“不知道。”
“应该是有了。”
“……不一定。”
“就是有了！”沈临涯收回手，表情严肃，他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憋了半晌，他没话找话，“是我的吧？”
黎落：“……你有病啊？”
被黎落这么一骂，沈临涯不仅没生气，反而乐了：“也是，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黎落翻了个白眼，收起画册躺下睡觉。
沈临涯也不闹她了，给她掖了掖被子，关了床头灯，起身到阳台上打电话。
黎落隐约听见他好像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会议延迟。
第二天一早，黎落被沈临涯拖起来，催促她去医院做检查。
一系列检查流程下来，有病症卡加持，毫不意外，沈临涯拿到一份确定怀孕的检查结果。
他盯着检查单看了好几遍，眼角眉梢终于透出一丝克制的兴奋：“我有孩子了！”
黎落迟疑道：“要吗？”
“当然要！怎么，你不想要？”沈临涯话虽然这么问，看黎落的眼神却写满了“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现在就捏死你”。
黎落摊手：“我以为你不想要，毕竟你这么讨厌我。”
沈临涯：“……我虽然讨厌你，但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连他也一块讨厌。”
黎落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没接话。
回家路上，黎落坐在副驾驶哈欠连天，起得太早，她现在只想回去补觉。
她正闭着眼睛小憩，开车的沈临涯突然问：“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
“叫什么名字好？”
“随便。”
她话音刚落，大腿上被拧了一下，疼得她“嗷”地一声，睁开眼对上沈临涯磨刀霍霍的眼神，他语气凶巴巴的，却没有多少怒火：“好好说话！”
黎落憋着火气说：“我希望是男孩。”
“为什么？”
“因为他注定不会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没有母亲的女孩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男孩至少能自保。”
沈临涯脸色沉了下来，他把车靠边停下，一把揪住黎落的衣领，直接将她上半身扯到跟前：“白未晞，你迟早会被这张嘴害死！明明可以好好说话，非要惹我生气……”
黎落一把甩开他的手：“如果哪天我死了，不是你杀的，就是你害的，明明知道我就是这样的脾气，非要摁着我低头，你就是想看我不痛快，一个以折辱我为乐的人，我为什么要去取悦。”
“你……”沈临涯怒了，“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黎落一愣，剑拔弩张的态度瞬间歇了下来，她往椅背上一靠，闷声说：“行，我错了，对不起。”
沈临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黎落道歉，他不仅没有斗嘴斗赢了的畅快，反而更憋屈了。
回到家，黎落进门就把摆在玄关上的花瓶给摔了，然后踩着一地碎片回房间，连衣服都没换就钻进被窝里睡觉。
沈临涯随后进来，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但憋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僵着脸问：“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不饿。”
“那……”
“沈临涯！”黎落打断他的话，她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他，“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会平安把他生下来，作为交换，你帮阿宁找到脏源，把他的手术做了，成吗？”
沈临涯眯起眼睛：“然后呢？”
“什么然后？”
“孩子生下来以后呢？”
黎落茫然地看着他：“我不懂，你说的是……”
“孩子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当然是算你的。”黎落立刻表态，“我不会跟你争孩子抚养权，更不会仗着孩子要求你对我负责，要求你必须娶我，如果你有需要，我甚至可以不见他，也不用让他知道我是他的亲生母亲，只要你愿意，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沈临涯：“……”
他脸上写满了山雨欲来。
“这样可以吗？”黎落还嫌不够似的，“阿宁做了手术，生下孩子我就消失，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父子生活，更不会让你以后的妻子知道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个人存在。”
沈临涯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而恐怖，他攥紧拳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黎落往后缩了缩，畏惧地看着他：“你又要打我吗？”
沈临涯：“……”
他目光落在黎落肚子上，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这才压着火气骂道：“白未晞，你这个蠢货！”
黎落：“……”
沈临涯扭头就走，重重摔上了房间门。
看着他离开，黎落立刻敛起小心翼翼的神色，一头栽回床上，补个觉再说。
黎落这一觉睡到中午，被沈临涯叫醒：“起来，吃饭。”
黎落揉着眼睛坐起来：“几点了？”
“十二点。”大概是上午气狠了，沈临涯表情依然不太好看。
“哦……”黎落掀开被子，下床时腿一软，差点摔倒。
沈临涯眼疾手快扶住她，本想呵斥几句，但是一看她睡得迷迷瞪瞪，一头长发乱糟糟，显得整个人软绵绵的样子，他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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