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地里的泥土较为松软,猫神雕像又沉又结实,身在空中失去了平衡,一头栽进泥土里,摔了个狗啃屎。
等它再抬起头来,满脸都挂着泥土、树叶和草根。
它顾不上把脸抹干净,而是先寻找袭击者的位置,因为刚才遇袭的瞬间它感受到很熟悉的气息,是两千年前死敌的气息。
菲娜刚才突然出现,在它后颈上一蹬,借力改变方向,跳到一根路灯杆的横杆上,居高临下与它对视,即使是在幽暗的夜间,身上的毛发也呈现出华丽的暗金色。
猫神雕像狠狠地瞪着菲娜,错不了,正是与它纠缠了数千年的死敌!
它又扭头瞪着张子安,质问道:“你不是说它不在?”
张子安耸耸肩,“兵者诡道也!你又不投降,我干嘛要跟你实话?让你有了防备,对我有什么好处么?”
猫神雕像被噎得哑口无言。
两军交战,兵不厌诈,越诈越好,这道理没错。
它突然想起来,以前待在宠物店的时候,张子安就凭他那一张嘴忽悠了很多人,连菲娜都被他忽悠过,这次连它居然也上了当……
如果有可能的话,它真想暴打一顿张子安出一口恶气,但目前的形势对它极为不利,暂时顾不上这个没用的男人了。
它重新判断了一下形势——树上有菲娜,地上有老茶,还有一只毫无廉耻的雪狮子在伺机偷袭,它的胜算基本为零,但它依然有恃无恐。
它们也许可以打疼它,也许可以侮辱它,只要它拥有青铜之躯,它们就绝不可能击败它,所以只要它愿意,依然可以全身而退,它有这个把握。
只要等它重整旗鼓,这些猫有一只算一只,全都不是它的对手。
“是你!”它重新将视线投向菲娜,轻蔑地说道:“贝斯特那个贱人的代言者,你是来挑战我的么?可惜你来晚了!太晚了!你应该很后悔吧,没有在宠物店的时候及时察觉我的复苏,但是你后悔也晚了,等我完全恢复力量,不仅是现在这些流浪猫,还要把所有的家猫杀干净,再把你活着制成木乃伊!”
菲娜面对它的威胁和挑衅不为所动,只是淡然说道:“口出狂言自以为是的家伙,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本宫很愿意亲手将你重新埋葬,彻底结束这段持续数千年的宿仇,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旧恨难比新仇。本宫今天过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死的,然后为你的坟墓添一抔黄土,算是对昔日对手的尊敬吧。”
猫神雕像先是一愕,继而狂笑道:“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口出狂言的到底是谁?天下之大,谁能杀我?谁敢杀我?”
它的声音如生锈的金属互相摩擦,沙哑而令人心底生寒。
无怪它口出狂言且有恃无恐,以它铜墙铁壁般的身躯,就算拿把枪冲它突突一梭子,也未必能把它怎么样,而它想跑也没有谁能留得住它。
就在这时,幽暗的林中,突然有谁轻蔑地哼了一下,长吟道:
“绿水青山枉自多,真神无奈伪神何!”
猫神雕像像是被“伪神”这个词触怒了敏感神经,暴跳如雷地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吼道:“是谁?还有谁?谁敢说我是伪神?别再藏头露尾了,都一口气滚出来吧!”
它记得这个声音,刚来到这片绿地时,这个声音就说过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千年魔怪舞翩跹之类的,当时它就憋了一肚子气,因为它是神,不是什么魔怪,现在声音的正主终于要现身了。
那个方向响起踩踏草叶的声音,弗拉基米尔缓缓走出来,“是我说的。”
“你?”
猫神雕像怀疑地打量着弗拉基米尔,如果说它对老茶和雪狮子尚有模糊的印象,那么眼前这只猫它绝对是第一次见。
老茶头戴斗笠,身穿长袍,一看就与众不同;菲娜气质华贵出尘,斑纹与近代猫迥异;就算是雪狮子也身具异象,与通常的白猫不同,有一道龟背黑线贯穿额顶……它们三只猫一看就非比寻常,但这只新出来的蓝猫,除了会说话以外,怎么看都只是一只普通猫,而且还不是纯种的,看上去灰头土脸,跟流浪猫差不多。
“你是谁?报上名来!”猫神雕像说道。
弗拉基米尔答道:“我叫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猫神雕像略加思索,这个名字似乎是来自完全陌生的国度,对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是哪里来的?曾经的主人是谁?有何显赫的身世?”
弗拉基米尔摇头,“从群喵中来,到群喵中去,普通一猫而已。”
猫神雕像的猜想被证实了,心中再无忌惮,指着弗拉基尔尔捧腹大笑,咆哮道:“原来是个无名小卒,亏你有胆量现身,就凭你这无名小卒也敢口出狂言?真是笑死我了!谢谢你给我带来由衷的欢乐,趁我还没有发怒,赶紧滚出我的视线!你可知我是谁?在脚下这个国度的原始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我就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人们供奉我比供奉贝斯特还要早!你有什么资格声称我是伪神?”
弗拉基米尔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么,你又何必伪装成贝斯特的样子惑乱民心呢?”
这一句话戳到猫神雕像的痛处。
人们见到猫神雕像的时候,总会认为这是一尊用来供奉猫神贝斯特的雕像,邪神的追随者把它雕刻得与真正的贝斯特雕像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个黄金鼻环,妄图以此故意混淆民众的视线,将一部分的崇拜引流到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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