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冬歌上次拿到冠军,冬妈终于肯正视儿子的职业了,托冬飞鸿弄来了很多花滑视频,没事儿就在家翻看。
冬歌乖乖听着,不住点头。
末了,他问道:“妈,我要是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冬妈在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拿冠军,爸妈最高兴;拿亚军季军,爸妈也高兴;拿不到名次,回家来,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熬小鱼。”
放下电话,冬歌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其实生了双天然的桃花眼,内眼角尖尖。不笑还看不出来,一笑起来,眼睛和嘴角一道弯起,感染力极强。
冬飞鸿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池小池想,如果多年背负在冬歌身上、名为“父母的期许”的重枷卸下,冬歌应该就会这么笑。
果然,再度投入训练时,这具身体莫名轻快了许多。
少年是经过将近十年的世界大赛淬炼的,仅仅是青年组级别的赛事自然不在话下。
他就这么一路滑进了决赛。
预选赛结束的那天,他偷溜出去吃甜菜汤,却被白俄媒体盯上了。
俄罗斯的媒体也很青睐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年。
一来,他是青年组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之一,水准却相当出挑;二来,在国际审美里,冬歌也是个五官浓艳的美人坯子。
被媒体抓到时,冬歌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戴着黑色的头带,额前的碎发全部向后撩去,露出洁净饱满的额头,从热腾腾的汤碗和蒜香面包里抬起头来,不躲不闪,对摄像机抿嘴一笑。
后来,冬歌的这张照片登上了当地杂志的封面,媒体称赞他是“能让人联想到希望的少年”。
而他决赛时的照片,则留挂在了省队的荣誉教室里。
决赛那天,冬歌选的配乐是“我心永恒”。
他将一头头发染成了浅金色,而养得雪白的皮肤在金色映衬下更显得玉雪干净。飘逸款的白色衬衫往亚麻色的英伦风背带裤里一扎,勾勒出了一把极瘦而标致的腰线。
萨克斯的前奏响起,他的眼神也随之渐渐变化。
——上一世,那段漫长的恋爱岁月,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
虽然事实证明那是一段再可笑不过的笑话,但那份爱不是假的。
它曾经让冬歌发疯,而现在,它沉淀在冬歌的眼底,成了一潭静影。
为了配合音乐,他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极致的舒缓与轻柔。
冬飞鸿坐在看台上,望向场中的青年,一会儿欣慰,一会儿又禁不住去想他身体里的那个人。
场中的少年做了燕式转,浮腿,抓刀,贴头,目光往上扬着,似在沉思,似在仰望。
他目光里泛着水,湛然若灵。
冬飞鸿想,这大概是池小池这些时日来带他去感受光与自然、修炼而成的结果。
在一个完美的直线接续步后,他做出了跳跃的准备。
远在滨市的娄思凡忍不住探身朝向屏幕,猜想道,他又要跳3A了?他能成功吗?
第一次参加国际大赛,总归要有一些紧张的吧。
就像他第一次参加时一样……
还没等他想完,屏幕里的冬歌便有了动作。
下一秒,阖场的欢呼响起:
……3lz!勾手三周跳!堪称完美的完成度!
而欢呼声在看到冬歌的下一个动作时,迟滞了数秒,继而在场馆里掀起了更大的浪潮!
就连白俄的解说员的语速都禁不住加快了:“3lz紧接3T,非常出色!看裁判会不会判这个动作成立。”
……不用裁判判定,在平稳落冰的刹那,冬歌心里就有数了。
他失败的次数和成功的次数几乎一样多,有没有成功,他自己最清楚。
在结尾动作时,他在原地旋转间,朝前方伸出手去。
在场观众无一不想到《泰坦尼克号》里,那个穿着西服的青年向他的公主和爱人伸出的手。
他握了一个空。旋即把掌心收入自己怀中,闭目深思。
一舞完毕,掌声雷动,有玩偶和玫瑰花不间断从看台上落下。
这是花滑比赛规则所允许的,代表的是赞美和认可。
而冬歌在微微喘息间,张开口,将手套咬下,抛向坐在场前第二排的冬飞鸿。
冬飞鸿心思一动,伸手握住。
那手套看着薄而轻,实则保暖性能极好,翻出的一截里还残留着冬歌的体温。
冬飞鸿愣住了,看向场中人,却在他眼里看到了属于池小池的光芒。
061、冬飞鸿:“……”
他有点欣喜,又有点纠结地握紧手套,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手套,他是要送给冬飞鸿的吗。
然而,想归想,他难道能忍住不照顾池小池吗。
天长日久,抛接手套,已经成了“冬歌”和冬飞鸿在每场决赛结束后的保留节目。
就连媒体也知道,花滑天才冬歌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小叔,所以冬飞鸿总会在赛场边享有一个靠前的座位。
不过,冬歌在年满15岁的那一天,恰好也是进入成年组的第一场决赛时,冬飞鸿因为飞机晚点,没能成行。
那个座位空下来了。但冬歌的表现依然出色。
他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一些小事就会轻易影响状态的人了。
这次,他选择的曲子是有一点色气和慵懒的《crush》,上身的白衫里搀着一点蓝,下身干脆是素净的黑裤,但微微解开的最上两颗纽扣,以及从锁骨绘到颈间的一道纹身锁链,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迷人又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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