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颁奖我很不想来!”
郭大路手持金鼎奖摆件,看向大厅里的众多作家,“这个金鼎奖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反而让我感到耻辱!”
他站在话筒前这么一说,整个现场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郭大路,都觉得他是失心疯了,李久三部长可还在这里呢,作死也不能这么作啊!
尼玛,你刚从李部长手中接过奖标,还没捂热乎呢,这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你这是打李久三的脸啊!
搁谁谁能愿意?
李久三刚刚从座位上坐下,就听到了郭大路说的这句话,不由得摇头失笑,“这小子!”
旁边余杭市的市长邵玉农边擦汗边向李久三解释:“部长,您别生气,郭大路这个人就这尿性,这个人我专门了解过,人品是没的说,就是嘴巴有点损……”
“我比你了解他!”
李久三笑道:“这小子就这脾气,谁也管不了!当然了,大家也都懒得管,只要他能安分守己,不惹出什么大乱子来,那就阿弥陀佛了!其余的小事情啊,都随他去!”
“啊?”
邵玉农嘴巴大张,眼睛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李久三口中的“大家”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大家”代表了哪几个人。
可听李久三的语气,好像他们大家都对郭大路无可奈何,此时的他给人一种老人看着自家孩子调皮捣蛋无奈又好笑的感觉,听到郭大路说的话,非但不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趣。
邵玉农能当上市长,那他的政治敏感性可是不低,此时听了李久三毫不掩饰的说话,心中震惊自不用说,震惊之余亦复好奇,“这郭大路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哪位姓郭的大领导的亲戚……咦?”
他看着台上的郭大路,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此时因为心中有了“此人看来来头不小”的念头,于是在先入为主之下,就觉得郭大路感觉越来越像是一个人,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郭开明!这郭大路定然与郭开明有关系!不过没听说郭开明有什么亲戚朋友啊,难道是郭开明的私生子?可就算他是郭开明的儿子,那也不至于九位长老都拿他没有办法啊?当今社会,谁还能处于法外之地……”
就在邵玉农胡思乱想的时候,郭大路站在台上继续道:“我平常也写点东西,有时候也会看点东西,之前的文学作品还好,言之有物,富有激情,代表着作者个人的看法与对现实的映射。可现在你们写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哦,对,确实是狗屁东西!因为你们本来就是被驯养的守门犬!即便没有大棒与皮鞭的威胁,你们依旧会摇着尾巴在主人面前撒欢,只求主人能多看自己一眼,然后就眼巴巴的盼望着主人能扔给自己几根骨头吃,那就是你们最大的渴求与理想。看了诸位作品后,我深切的感受到了种的退化!”
“相比老一辈文学家而言,你们已经没种了,你们都是去了势的人!有的是半去势,有的是全去势,有的是被动,有的是主动。你们的精神人格被阉割之后,就成了如今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主子们看不起你们,老百姓也看不起你们,但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沾沾自喜,自鸣得意,争名夺利,只为前程!”
整个现场诡异的安静下来,有些作家想到自己刚入作协时的豪情壮志,再看此时的随波逐流,忍不住面皮发烧,不敢抬头直面台上的郭大路,只觉得此人扫来的目光如针似电,感到浑身针扎似的难受。
此时坐在前排的一名胖老头,也就是与郭大路在酒店起了冲突的彭总,听到郭大路的讲话后,低声问自己身边的小青年,“这个去势是什么意思?”
小青年低声道:“好像是宫刑的意思吧?郭大路这是在骂我们呢!”
彭总大怒,“他凭什么骂我们?大家都是文化人,哪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一起喝点茶,商量一下出书挣钱,一起拿奖的事情才是正经事,像他这么骂人,能有什么好处?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哪像咱们,赞助点钱,拿个小奖,有面子又有里子,闷声发大财。”
彭总有点愤愤不平,“他没花钱都能拿奖,还有什么不满?老子花钱才只能搞一个三等奖,我还没有意见呢,他倒是开始骂人了!”
在彭总眼里,花钱买奖,天经地义,天下间什么事情都只是一桩桩生意,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不远处的李久三看了邵玉农一眼,“玉农啊,就这种人也是作协的成员?”
邵玉农尴尬的笑道:“可能是这次奖会的赞助商吧!这件事我会找宋太平核实一下,到时候我再向部长汇报!”
李久三点了点头,“尽快核实,该清清,该走走,胸无点墨之辈,搞什么文学?还赞助商?作协就差这点钱吗?国家每年的财政拨款哪去了?”
邵玉农汗流满面,点头道:“我会跟宋太平会长转达您的意见的。”
李久三哼了一声,“告诉他,庸者下,能者上,肩膀不硬,就别挑担子!”
邵玉农道:“是是是!”
李久三不再说话,将目光重新转向郭大路,“这小子性子比郭老二还要爆啊!”
郭大路扫视众人,对李久三的目光视而不见,道:“自古文以载道,你们写的书有什么道理可言?难道是溜须拍马的道理?还是歌功颂德的主张?你看你们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连报告文学竟然也成了对当权者的奉承,干鸟毛!那你们写报告文学的意义在哪里?那么如今这个文学奖又有什么意思?金鼎金鼎,我手中这金鼎估计也感动蒙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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