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赵寂乱动的手, 卫初宴的为难中, 高沐恩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小卫大人,您已十五了。”说罢, 他见主子似要掀衣,急忙收回目光,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卫初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在提醒她有些事不能做了。
是了, 十五了。
唤了奴婢提了热水来,她为赵寂擦了擦小脸,不知她喝了多少, 小脸儿红扑扑的, 可能是很热, 给湿巾一抹,反而觉得清凉, 于是乖乖地凑过来, 蹭着卫初宴手心:“还要擦一擦。”
软滑弹润的脸颊一碰触手心,卫初宴便像被烫到一般往后缩了缩, 冰冰凉凉的手掌没了,赵寂有些不满, 掀开眼皮望了她一眼,卫初宴看到她眼角有些泛红,大约真是喝太多了。
又给她擦了两遍脸, 换了棉巾擦手、擦脚, 这个过程里, 赵寂自己因热脱掉了白裙,省了卫初宴不少事。
“不能洗了,便这样将就着吧。”卫初宴说着,为她将头发上的玉簪、胡蝶钗等一一取下,让篷黑发丝散开,令她躺的舒服。这时外边有人敲门,是婢女端着醒酒汤来了,卫初宴接过来,让她们把热水毛巾撤下,她们走后,房中重新归于寂静。
勉强给赵寂喂了一点汤药,在床边守了她一会儿,见她睡的香甜,初宴打算去找卷书在旁边看。赵寂睡觉不老实,喝了酒更甚,没人守着她,她跌下来都不稀奇,卫初宴做了守她一晚上的打算。
刚站起来,衣角那边一阵沉重,卫初宴低头看去,见一只白净的手抓在了那里,将青色衣料揪的紧紧的。
“你要去哪里?”
微阖着眼,赵寂的话还带着很重的鼻音,一听便是醉酒的人。卫初宴见她抓的紧,只得又坐下来:“只是去找卷书看,一会人便会回来的。”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恐怕真是醉的狠了,一句话给她说了好几遍,并且还胡乱摇着脑袋。喝了酒,心似火烧,十三四岁的少女在床上扭了一下,似是要往里边滚,但因她手上揪着东西、不肯放开,后来反而往卫初宴的方向滚过去了,随即抱住了侧身而坐的初宴的腰肢。
这番动作下,桃花香酿在酒香里,化作了重叠缠绕的醉人香气,强势地闯入卫初宴的世界里。眩晕感扑面而来,卫初宴晃了晃脑袋,压抑着因为嗅到赵的寂信息素而跳动过快的心,疑惑道:“你没喝药吗?”
若是赵寂喝了药,即便再有信息素露出来,也更倾向于表现为乾阳君的信息素,怎会像刚刚闻到的那样甜美?
赵寂拿混沌的脑袋消化了一下她的问话,而后摇头:“喝了的呀。”
那怎么闻起来会是这样呢?卫初宴忽又庆幸想到,还好赵寂并未满十五,否则信息素再这么露出来,很容易令乾阳君失控的。
她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赵寂今日在青楼喝的酒勾缠了赵寂的信息素。
“你说半月便回的,可你迟了十三天。”赵寂把脑袋顶在她腰上,生气控诉道。
喝醉了还不忘同她兴师问罪.......卫初宴看着脑袋都沉的抬不起来的赵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说不见你你便不入宫,你都不晓得自己去找我吗?兴许,兴许......”
“兴许什么?”
“兴许你来找我,我便不生气了呢。”
赵寂说着,想到这个人真的就不去找她,竟像一点也不想她,不由磨了磨后槽牙。她睁开迷蒙双眼,四处瞟了瞟,想找个方便下口的地方。
没找到,卫初宴的手去哪里了?
没那个耐心去找,她一口咬在了卫初宴腰上。卫初宴顿时疼的一缩,可腰上就挂着这个缠人精呢,又能往哪躲呢?
浓密挺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卫初宴吸着气,捏住了赵寂的下巴,把自己的腰解救出来,哭笑不得道:“怎的长这么大了还喜欢咬人?”
话落,她忽地想起来前世带着桃色的一些场景,便是一噎。
好罢,莫说长这么大了,便是再长一些,赵寂的这个爱好恐怕也是改不过来的。
被她捏着下巴,赵寂不满地挣扎起来,卫初宴眼见自己快将那滑嫩肌肤掐出指痕了,只得松手,怎料一松开手,赵寂便一口咬住了她的食指指尖,手指本就连心,这样没轻没重一啃,卫初宴吃痛地闷哼一声,赵寂听到她喊,得意睨了她一眼,松开牙关窸窸窣窣地爬上了她膝盖,抱住了她脖子。
动作之快、手法之迅速,哪有酒醉之人的半点影子?
卫初宴给她压在床框上,狐疑看她一眼,见她眼中醉意不似作伪,扶额叹了一声,想要把她往身上抱下去。
赵寂却收紧了胳膊。她的衣衫单薄,在外边呆久了,手臂凉的很,贴在卫初宴脖颈间,像是贴了团雪,让不怕冷的小卫大人也打了个寒颤。低头看去,赵寂咬着唇,倔强地挂在她身上,幽黑发丝垂落在巴掌大的小脸旁,沁凉逼人。
“我知你在郁南同人议亲了。”
赵寂只到卫初宴的肩膀,此时坐在她膝上,视线勉强能同初宴平行。在说话时,犹带七八分醉意的眼中似有眼泪滚着,令得卫初宴心中一紧。
赵寂怎会知道她议亲的消息的?
虽然是自己做的选择,但这一刻,当她发现赵寂知道了那件事,心绪立刻乱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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