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是害怕惹军人,却还是有人不怕的,相反非常的猖獗,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程度。
王秀微微一晃,遽然睁开双目,冷漠地看着不远处几个泼皮勒索财物,一些逃难的公人还穿着皂衣,却熟视无睹,任由泼皮抢掠美貌少女,殴打老人孩子,一阵鸡飞狗跳,把他们这些官军当成空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身边的近身卫士徐中,看的咬牙切齿,沉声道:“大人,泼皮无赖公然抢掠,无视官军存在,小人上去杀了他们。”
封元看了眼徐中,双目闪过一丝怜悯,却决然道:“先生,掳掠太多,天色已晚,恐怕耽搁行程。”
王秀非常体谅封元心思,一路上悲惨景象很多,无论是抢劫还是杀戮,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你怎么可能管得了?与其管小事误了大事,不如直接穿过去,把要办的事给办好。
他对封元很满意,并不是封元冷血,也不是他的无动于衷,而是大势所趋,大爱和小爱相比,智者取向一目了然。封元能目睹世间惨景,果断地选择最理智的方案,证明其已经迈向真正的成熟,有了成为方面大帅的潜质。
“大人。”徐中眼看泼皮拖着女子乱发,拉在地上拖行,发出狂荡的大笑,双目就充满了杀气,要不是王秀在场,他早就策马杀上去,砍了几颗狗头。
“住口。”封元狠狠地瞪了眼徐中,目光极为不善,高声道:“先生,当以大事为重,断不可有此妇人之仁。”
年轻气盛的封元,面对奋起一搏的大好良机,恨不得立即冲到大河渡口,急切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既然看到了,不去管实在无法因受。王秀转首看了眼徐中,淡淡地道:“你可以随意斩杀,但不可掉队。”说罢,一挥手策马喊道:“前进,敢阻挡公务者,格杀勿论。”
徐中早就忍耐不住,不等王秀话落,当先策马冲上去,抽出沉重的马槊,二话不说给几个泼皮开了瓢。
是想,他能成为王秀的卫士,军中的第一挚旗,无论是骑战还是箭术,都是一等一的万里挑一,也只有景波他们能压制他。几个趁火打劫的泼皮,在他那杆五十炼精钢马槊挥舞下,犹如纸糊的娃娃,一个个不是血肉横飞,就是脑浆迸裂,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
徐中的突然杀戮,引起了难民的惊讶,官军马队的在此狂飙,让这些麻木的人们一阵大乱,纷纷躲避致命的马蹄。在争分夺秒的行进中,王秀不可能估计难民的感受,被战马撞倒或是践踏,还是不可避免的,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徐中干净利索杀了几人,也没有搭理哭泣的小娘子,还有向他叩头的人,立即策马绝尘而去,路上不断击杀敢抢劫的盗匪泼皮,引的很多人瞩目不已,以至于很多年后,民间流传一位策马持槊的好汉,斩杀祸害难民的盗匪,很多地方竟然有他的长生牌位。
太阳快要落山前,大河北岸的高地上,粘罕观望对岸宋军营寨,神情一点也不轻松,他早就派千余骑前去试探,这些金军游骑兵回来报,说是宋军军容很强盛,不能轻易渡河。
一旁几名将领纷纷建议调整兵马,列阵准备强渡大河,连很善战的银术哥也蹙眉了,忧虑地道:“对面宋军夹河列寨,我军如何强渡?”
娄室观看一阵,并不以为意,反倒是朗声大笑。
粘罕不解地看了眼娄室,淡淡地道:“南人军势不弱,我军尚不知何以渡河,何故大笑?”
娄室轻蔑地看了眼对面,轻松地道:“南军不下十万,以逸待劳,要对阵厮杀还真不好说胜负,不如先用虚声来吓他一吓,南人都是胆小无用的,吓走他们可以省些气力。”
银术哥恍然大悟,笑道:“高见,这些蛮子是我打怕了,要是强攻,纵然能胜,伤亡也不小。”说到这里,又有些忧虑地道:“不剿灭这些人,怕是他们退回开封,对我军攻城极为不利。”
粘罕望着开封方向,若有所思地道:“斡离不的大军,想必快到接近大河了吧!”
银术哥疑惑地看着完颜宗翰,他一个赳赳武夫,虽是用兵老道,可说到心机还差了一大截,完全不明白粘罕意思。
娄室嘴角一抽,玩味地看了眼银术哥,并没有开口提醒。
粘罕见银术哥疑惑的模样,并不多说什么,他本来也没有想让银术哥知道他心思的意思。沉声道:“大军立即扎营,多设擂鼓,夜间吓吓这帮蛮子。”
天色已晚,宋军后军营寨南面不远,一处小土丘的后面。
王秀赫然骑在马上,在队伍前面,身后是封元和徐中并百余骑,静静听着雷点般地擂鼓声。
“先生,前面就是折太尉大营后寨,大约还有十里之地。”封元在观察情况后,策马回来,脸色非常凝重。
王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这一路鞍马劳顿,在此休息片刻。”
随行吏士纷纷下马,三三两两聚坐在地上,就着酒水吃着大饼干肉。
约有小半柱香,王秀随意走动在这吏士周围,封元和徐中跟随左右。
“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进入大寨,四哥,你的部队准备好了?”
封元点了点头,正色道:“先生放心,我部就在十里外,由我最信任的部将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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