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什么事,难道虏人有变?”赵桓一怔,现在金军还没有过河,要是斡离不再闹蛾子,他可不好办啊!
“虏人正在渡河,并没有变故,只是、只是王秀率军徘徊沿河,臣怕他闹事,不得不禀报。”张启元并不太大做文章,耿南仲要害王秀,哪知道人家率领几千兵马,直接进驻金军大寨外,把城外勤王大军给捆绑了,迁一发动全军,让耿南仲好生郁闷,他着实高兴一番。但王秀的行动太诡异了,让他有不安的感觉。
“他是畿被制置使,率军在大河护送,也是应该的。”赵桓并不在意。
“倒是不假,但臣总感觉不对,恐怕他另有打算。”张启元不想大做文章,却不代表不给王秀上点眼药。
赵桓一怔,不解地道:“他能有什么打算?难道要袭击虏人?就他那几千人,恐怕不太可能。”
张启元认真考虑一下,犹豫地道:“以他的为人,还真不好说,万一他烧断浮桥.。”
赵桓不等张启元说完,脸色顿时大变,正如张启元所言,万一王秀烧了浮桥,那还不迫使斡离不拼命啊!他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要集中精力解决老爹问题,可不能让这群瘟神回头杀来拼命。
张启元见赵桓变色,知道听进自己的话,但他也不能确认,只得说道:“陛下应速速发诏旨,约束他不要擅专。”
赵桓吸了口凉气,但脸色又是一变,急促地道:“卿家说的是,但放任虏人,朕又十分不甘。”
张启元还真牙疼,碰上这位优柔寡断德尔主,太难侍候了,但不想侍候也得侍候,谁让人家含着金汤勺出生呢!他稍加沉吟,道:“陛下,明天可以召集两府大臣商议,要追击虏人也得等他们过了河再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王秀擅专,以防备万一。”
赵桓处于矛盾交织中,即认为解决赵佶问题是头等大事,又不甘心金军北撤,他就像一个神经病,谁的主张能听进去就用谁的。他不想再提女真人了,把话题一转,沉声道:
“好了,这些窝心事暂时不提,万一东南事无法化解,卿家可有良策?”
张启元稍加沉吟,他已经摸清赵桓的思路,毫不犹豫地道:“万一久拖,陛下还需尽孝心、宽人心,臣也愿讨个大官做做,并举荐钟离秋钟离侍制掌两浙路。”
如果,王秀在场的话,他必然对张启元有新的认识。
赵桓对张启元要大官,一点也不介意,反而非常的满意。这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大臣,有担当,有胆气,最让他欣喜的是,每次都说他心窝里。
朝廷内一些大臣,开始上奏要追究临阵脱逃人罪责,尤其是六贼处罚太轻,必须要重重惩戒才行。他对这些人很失望,一个个就知道扯着嗓门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直臣,其实就是个不懂策略的笨蛋,真的重办了蔡京、蔡攸等人,处罚南逃的大臣,赵佶还会回来?就算想回来也会被这些人留下,那时东南小朝廷将尾大甩不掉。
张启元‘尽孝心、宽人心’六个字简直绝妙,让他如遇知音,却对重用钟离秋还有一份不解,问道:“钟离秋能担当大任?”他对钟离秋拒绝动用银行资本,用于赔偿金军还有芥蒂,心里自然很抵触。
“要是宋焕不行,只有用钟离侍制,臣敢保证钟离侍制会全力以赴。”张启元还有一点没说,把钟离秋推向高位,趁机拿下银行,他也有点眼馋啊!
此时,王孝竭快步入内,捧着一封官塘道:“官家,畿北制置使紧急官塘,从枢密院刚过来的。”紧急官塘通过枢密院不假,但贴黄表明直达天听,都承旨又不在的话,可以直接转到大内。
赵桓打开一看,眼睛瞪的大大的,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还如何得了。”
张启元在听到畿北制置使时,就感觉大事不好,一看赵桓震惊的脸色,也就明白了七八分,当他看到官塘内容时,嘴角猛烈抽缩,王秀这厮可真敢干啊!竟然说虏人烧杀抢掠,对七十八将发动袭击,这不扯淡吗?
地球人都明白,人家连抢带讹,肚子里饱饱的,吃饱没事干找你晦气,还在渡河的时候打你,骗傻子啊!
他敏锐地意识到,一个扳倒王秀的绝好机会,就放在他的面前,要不要抓住?
王秀是下午发的官塘,傍晚时分就发动了进攻,时间差打的很巧妙,官塘到了赵官家面前,等诏旨到了仗也打完了。
你赵官家要降罪,好啊!不是给你写的明明白白嘛!金军先袭击七十八将,老子是被迫迎战的,总不能伸着脖子,等别人用刀砍吧!这样你再处罚,恐怕会引起天下人的不满。
战斗从一开始就恰当好处,王秀选择的时机可谓绝妙,不是金军警惕性高的夜里,也不是亮堂堂的大白天,太阳刚刚下山,刚刚吃饭人精神最松懈的时候。
为了达到战役的突然性,他故意制造几起不起眼的小摩擦,亲自到斡离不军前,轻描淡写地划过杠杠,实实在在得到两千金的赔偿。
斡离不也没办法,他也怕王秀半渡击之,既然小摩擦也上不了台面,旧党花小钱买个过路钱,不就是一点钱嘛!不要认为王秀冒险,他们虽然交兵,但谁也没有彻底撕破脸,一切军事行动都建立在指责对方上,打了一场甚至打仗时,双方使节还在对方那,进行彬彬有礼的外交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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