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午饭是相当丰盛的,王秀现在是有钱人了!他有硬邦邦地硬通货币。葱爆羊肉,炙羊腿,糖醋鲤鱼,还有红烧猪肉,猪耳朵和几色素点,一大瓶荔枝蜜和一壶浊酒,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好的,很长时间没吃这么好的了,放在昨天简直不敢相信。
谢氏做完饭却没有忘了李寡妇,让王卿苧用食盒,装了一盘葱爆羊肉、一盘红烧猪肉,毕竟李寡妇对他一家不错,在最危难时,伸出援手,平日里也分些家里的吃食给他们,邻里间相互帮衬是应该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也是王秀最敬佩谢氏的地方。
“娘,女儿绝不嫁县尉,要嫁你去嫁。”
王卿苧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有琴莫言的声,女人都有八卦心思,连忙驻足细听。
“我的女儿啊!那可是县尉,再说人家对咱们还有恩,你让娘怎么回话,就再想想。”李寡妇声音带着七分的焦虑。
“女儿就是不嫁,什么有恩的,要不是哥哥护着我,还不知会怎样,那县尉明显存心不良。”
“哎,我说。你别走。”
王卿苧正在听,冷不防有琴莫言出来,顿时闹个大花脸,急忙尴尬笑道:“小娘子这是作什么去?”
“大姐。”有琴莫言似乎想到什么,脸蛋微红,却一脸忧愁地跑开了。
李寡妇才出来,见挎着食盒的王卿苧,勉强笑道:“王家大姐啊!快屋里坐。”
“大娘,我娘做了些饭菜,要我给大娘送些来。”王卿苧眨了眨眼,递过食盒。
“谢娘子这么客气,这如何使得。”李寡妇便要推辞,脸虽在笑却非常的勉强。
“大娘,我娘说大娘的好,今个我家兄弟买了几斤羊肉,做了后就让送来,大娘,我家还有事先走了。”王卿苧赶紧借故去了。
“这孩子,怎么跟扎了脚一样,羊肉。”李寡妇摇了摇头,打开食盒一看,神色晃了晃,自言自语道:“这王大郎哪来的钱?不会是。呸呸。”
午饭还没吃完,何老道就带着大车和伙计,眼巴巴地上门,那张脸笑的就是一朵盛开地菊花,老鼠须一抖一抖的,嘴里尽是过年的话。当他看到一屋子亮晶晶地白糖,一双老鼠眼贼溜溜地眯成一条线,目光那个火热啊!就像禁欲三个月的鳌须壮汉,忽然发现一头老母猪跑到屋里,恨不得。无量那个寿佛啊!罪过、罪过。
八百斤白糖全被装上了大车,一百六十两用红裱纸盖的齐整官银,用黑漆平底托盘装着放在桌子上。
何老道与王成笑眯眯地谈笑几句,一点也没有在县衙拂袖而去的愧疚,仿佛一对过命的铁哥们,但他的眼光早在王秀身上,那有那么点讨好的味道。
王秀却侍立一旁,目不斜视,一副有父在子不言的模样,完全忘记他和王成去万事兴分店的夸夸而谈,这作态让何老道一阵牙疼。
最终,出门之际,何老道才对送出大门王成、王秀父子道:“不劳远送,小官人,三日后老夫就把黑糖送来。”
王秀一笑,矜持地点了点头,道:“何掌柜放心,待出糖之日,还请何掌柜验看。”
“小官人千万不要声张。”何老道淳淳叮嘱,他还要来个一鸣惊人,自不能走透风声。
王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成,含笑不语,何老道那点龌龊,他还能不明白。
王成心下感慨,知道儿子让他做主,这是给予他从新站起来的自信,不能辜负儿子好意,他一咬牙道:“何掌柜,三千斤糖交付后,两家要重新商定价格和供货。”
王成的忽然发话让何老道一怔,他目光惊讶地扫过王秀,看着那张平静地脸面,暗道:‘好一只小狐狸啊!不过,也算是孝子’,他也不磨叽,笑道:“王东主有位好小子啊!”
“过誉了。”王成嘴上谦虚,心中却非常的骄傲,却还有不少的失落。
何老道吩咐赶车去后,李寡妇才过来,撇着车子远去才小心翼翼地道:“大官人,何老道来你家干什么?难不成你家又要。哎呀,我说你家午饭又是羊又是猪的,敢情。”话没说完,一双眼睛滴溜溜盯着王成,仿佛盯贼一样。
王成躲过李寡妇火辣地目光,干咳两声道:“李娘子,在下身子不适,先回去歇息了。”说着话,人已经急忙躲开了,很不仗义地把王秀留下。
“我说大郎啊!过日子不能这样,不行,我的去跟谢娘子说说。”李寡妇瞪了眼王秀,风风火火跟着王成进了门。
王秀站在大门前,王成站在大门内,父子俩面面相觑,忽然同时开心地放声大笑,引的李寡妇边走边嘀咕‘这两父子是不是穷疯了,可得让谢娘子好好管管。’
“爹,你很不厚道。”王秀自睁开眼,几个月来首次与王成玩笑。
王成单手后背,捻须一笑,诙谐地道:“谁敢惹李寡妇。”
谢氏和王卿苧都很高兴,母女正在说话,却见李寡妇进来,谢氏起身相迎,道:“李娘子来了。”
“谢娘子,正好有事找你,你看看大官人他们父子。”
李寡妇唠唠叨叨说起来,谢氏一脸地怪异,根本就插不上话,只能任由李寡妇好心地刮噪。
王卿苧含笑告退,找到一脸郁闷地王秀,关切地道:“秀哥儿,有了钱,又有提前的供货,你打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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