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小院正围着不少人,有看热闹的,也有专程过来办事的。
梁鸿义今天不轮班,但也特意穿着捕快官服过来为自己的徒弟撑场面。他年前升到了捕快的位置,梁旬又过了童生试,如今自己的徒弟也将生意做了出来,且闯出了自己的名声。梁鸿义觉得走路生风,吸口气儿都是香喷喷的。
小院院门光秃秃的门楣现在挂上了一块牌匾,上头蒙着红布,就等着最后给人扯下将正式的名字露出来。
“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等的,人都到齐了吧?”梁鸿义四下看看。
一种徒弟徒孙在他身后站的整齐,规规矩矩的应了是。后面看热闹的人头攒动,脸上俱是新奇,又不乏不甚注意动向的人询问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红布被梁鸿义缓缓拉下,“运馆”二字露了出来,人群之中顿时掌声雷动。现在清溪镇上谁不知道林家出了个林靖,人人自危的货运生意他能凭着一股狠劲儿做的大路通畅,让山匪闻风丧胆。郑家一流再在背后嘀嘀咕咕林羡命硬如何如何,也多有人酸回去。
怎么林靖没被克着?我看就是你自己家的毛病全往一个小娘子的身上推,嘁,真真不要脸!
两次三次的,郑家人自己也臊得慌,不敢再出门说什么了。
也因为林靖的生意起来了,更多人就注意到了林家,媒婆那里询问的人家随着运馆的生意兴旺起来后也明显的多了许多。
要媒婆的话说,“可不是个好的么,先不说小娘子自己手上就有两家赚大钱的铺子,就说那弟弟,也就是以后的大舅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眼见着也是能做出一番事业的威风角色,家里就这么一个姐姐,还能对她不好了?
传闻中林郎待林娘子可是掏心掏肺呢,要是能结成这一桩姻缘,咱们私下我和你说说吧,那便是躺在家里不用动弹也无需做些什么了……林小娘子过年以后都十七了,早是该着急的年纪,且还被退过婚,到时候我稍微为你们提点两句,你们这边再意思意思,想来不会多难的。”
媒婆巧言巧语,将娶林羡说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好事情,惹得不少人都心动不已。
只是他们都热切的假定林羡迫不及待要出嫁,还随便嫁一个也无妨似的。
私底下这样的风声多了,也就成了有心人无聊时候的谈资,渐渐的从清溪镇范围内流传出去,一路到了上林村林贵夫妇的耳朵里。
上一回他们一鼓作气的从族长那里取得了假作的证据,原本是想要直接去清溪镇上将林羡手上的房契地契转到自己手上。可回家以后林贵父母到底还是心虚,三言两语劝他们,“若是林羡本来不知这事,现在去了给她知道了反而麻烦不是?”
“且说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过了,兴许就不想要这儿了呢?”
林贵心里原本旺盛的火苗被这一段话给浇熄了,他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暂且和徐三娘商议着将事情按捺了下去。左右他们手上都已经有了族长给的证明,什么时候办这事儿都一样的。
听了清溪镇上是是非非的是上林村的一个小媳妇,她去年嫁到清溪镇上,现在回娘家来走走亲戚。因为家里和徐三娘这边关系还过得去,串门的时候就当作一件趣事说了出来。
“谁知道原本一个克夫命如今有许多人争着抢着想去提亲呢,我看啊距离成事儿没多久时候了,到时候你们来清溪镇吃喜酒可别忘了到我那儿看看!”
这新嫁娘还以为林贵和林羡的关系是不错的。
林羡没嫁人还好,总是孤身一个,就算家里有林靖那也是两个人罢了。若是嫁人那就免不了也牵扯上男方家里,人越多越会闹事,到时候事情说不定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徐三娘有苦难言,只得将人先打发回家,而后去找林贵急切的商量起后面的对策来。
上林村里的愁绪半点儿没有感染到清溪镇上。
林羡这天终于找到个还算合适做掌柜的人选,正要考验考验。
这人不是别人还是当年小时候和林靖在书院里打过架的王成业。从前皮实极了的一个小孩儿,如今也转而成了个少年。只不过模样没怎么变,黑湫湫的一张脸,身材挺高大,像是要找事儿似的。
林羡也不是自己找的王成业,而是王成业的母亲拎了礼找过来让林羡她见见自己儿子。
“羡娘看看就成,他啊不会其他的,嘴皮子挺利落,你也知道他和靖郎一起读过书,虽然没有靖郎那样聪颖,可写字打算盘都是会的,他爹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他前些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说要操这一份旧业,你说他……
可是他糊涂我不能和他一样糊涂啊,这不,听说你店里想要找个掌柜,我就过来为他争个时机,不用他做掌柜,给他个小伙计的位置学一学事情资历,将他的脾气改一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那儿不太讲资历一类的,”林羡道,“您不妨明天让他到我店里来,我当面和他说一说?”
王成业他娘自然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第二天晌午,王成业扭扭捏捏的出现在了馥郁的铺子里。
天气已经转凉,听说北方都下了好几场的大学。清溪镇虽然地处南方,这个时节里也是寒气一阵阵钻骨头缝似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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