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机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焦燥起来:
“然而,计划失败了,在出海第七天,我的小女儿克洛迪雅出现了感染生化病毒的症状。遵照我们出海前发下的誓言,我亲手杀了她。南希快发疯了,她骂我是凶手屠夫,说宁肯让克洛迪雅变成丧尸,也不想让她死。但誓言就是誓言,我们是人,我们绝对不能成为丧尸!”
“我不知道克洛迪雅为什么会感染生化病毒,我们在海上,没有接触任何丧尸,她的皮肤上也没有不该有的伤痕。我们都知道,幸存的每个人都是生化病毒携带者,同时也拥有一定的免疫能力,除非被丧尸咬破皮肤,否则一般性地接触丧尸的尸液,是不会感染成丧尸的。直到我的大女儿赛拉也感染了生化病毒,我才想起来一个在幸存者中秘密传播的流言。”
“流言说,军方已经掌握了人为感染生化病毒的方式,要让一个人变成丧尸,不再需要丧尸咬他,只要在他的饮水或食物里撒下特定的试剂,那人食用后,就会变成丧尸。军方专门用这种人工合成生化病毒对付不听从他们命令的幸存者据点。我在收集出海的物资时,因为定据点内物资匮乏,不得不交易了一些外来的物资,就是在那些来历不明的物资中,搀杂着军方的人工合成生化病毒。”
“我杀了赛拉,将她的尸体放在克洛迪雅旁边,就如同她们在熟睡一样。我的妻子南希也死了,她并没有感染生化病毒,她只是去追寻女儿们了--她在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我想,当子弹穿透她的心脏时,她一定看到了两个女儿,因为她是含笑离开人世的。我活着,却和死了一样,因为我不知道携带的食物和饮水中何处已经混入了人工合成生化病毒。游艇上所有的食物都不能吃了。我只能钓海鱼吃,接雨水喝。”
“游艇的发动机出了故障,失去动力。在定居点,维修工非常难找,他们是和医生一样最受尊敬的高级人员,连那些蛮横的枪手对他们也客气几分,有着极高的地位和优越的生活条件,而我这名摩根大通的高级精算师,却对机械一窍不通,更拿不出大量物资请维修工检查我的船只。在出海前,我只是根据说明书简单地养护了一下发动机,没有润滑油,没有零配件,发动机根本修不好。”
“我要死了。游艇遇上了暴风雨,虽然没有沉没,但许多设备都损坏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处海域,游艇如同一块破木板,随波逐流。我大吃大喝,就算是变成丧尸,我也要饱着肚子。我们一家以前经常去中国城四川饭店吃饭,那个张老板怎么说来着--噢,对了,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我不出意外地感染了生化病毒,现在,我决定自杀,因为那是我的誓言。”
“陌生人,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请你埋葬我们一家,尘归尘,土归土,请不要为我们哭泣,因为我们只是走向所有人该走的终点--死亡。记住,远离北美大陆,那是活地狱!”
录音机里最后传来的,是一声枪响。
丧尸对录音机里的声音毫不在意,听懂听不懂,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来寻找食物的。
丧尸吃了几个罐头后,在游艇内部乱翻着,他找到了几个密封得很好的箱子,虽然船舱里进了水,但这些放在高处的全封闭箱子安然无恙,连水滴都没有沾上。
丧尸用石片砸开了几个箱子,里面是枪支、弹药、药品还有成袋成袋的种子,丧户对枪支没有兴趣,他抓了几把种子塞到嘴里,一边大嚼,一边又捡了把小手斧,他看了看手斧,又看了看石刀,很自然就把石刀扔到了一边,将手斧插在了腰间的蟒蛇皮围裙上。
丧尸在游艇内部翻江倒海一通折腾,将许多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到处乱扔,在末世最为珍贵的枪支弹药、青霉素等药品,全都浸泡到了舱室内的海水中,甚至有几盒青霉素被丧尸踩了个稀巴烂。
丧尸对面粉很感兴趣,有一袋面粉撕破后,被海水弄湿,丧尸无意中踩踏了几下,面粉变成了面团,丧尸抓了几把塞到了嘴里。面粉和了海水,带着一丝丝咸味,丧尸吃了不少,几乎将肚子撑爆。
接下来几天,丧尸和孤狼--不,那并不是狼,而是公狗巴巴拉,游艇上的一家人都死光后,巴巴拉游到了岛上,成了一只野狗。这也是它没有被岛上原生的狼群接纳,成了一只孤狼的原因--呆在游艇里,胡吃海塞,晚上,丧尸就躺在那一家子尸骨旁边休息,而巴巴拉则蜷缩在他的脚后。
这一天,丧尸从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大量的糖果和巧克力--游艇主人贮藏这些糖果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这些高热量的糖果是生存必备之物,在关键时候,比饼干什么的更能维持人的生命--丧尸将巧克力连着包装纸都吞了下去。
巴巴拉吃了几粒糖,突然显得有些不安,它跑出船舱,抬头冲着天空吠叫着,丧尸走出船舱时,看到天边有一道黑影--风暴正在来临。
夜晚,狂风大作,巨浪拍岸,十数米高的大浪不断拍击着礁石上的游艇,整条船都在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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