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臻臻最终还是担心自己言多有失,强行忍住了自己问崖山的欲望,默不作声吃起午餐肉来。
封海齐看着冯臻臻左手持了叉子,将午餐肉固定住,右手取了一把有锯齿的小刀,细细将午餐肉切成一粒粒,然而放下刀子,将左手叉换到右手,叉着午餐肉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回头再看看自己,拿调羹把一陀午餐肉舀得乱七八糟,碎粒都掉到了碟子外面。
封海齐笑哈哈地道:“小冯,看你一块午餐肉也吃出派头来,以前一定经常吃西餐吧,我女儿也喜欢吃西餐,还经常拉着我一起吃,我实在是不习惯,东西只有那么一点点不说,什么牛排啊还是生的带血的,每次吃了西餐回家,我都还要弄点泡饭,加块酱豆腐填填肚子。”
冯臻臻笑了笑,依旧慢条斯理吃自己的午餐肉,其实在她心里,却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刚才自己拿起罐头就想用牙啃,已经差点露出破绽了,封海齐就坐在茶几的对面,如果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一伸手就能抓住自己,根本逃都逃不脱。所以冯臻臻的全部心思都在暗中提防封海齐上,吃午餐肉时,完全是机械地本能行为。没想到的,这自然而然施展出的熟练进食方法,居然误打误撞是正确的,还被封海齐表扬了一通。
所谓的误打误撞,这却是冯臻臻想岔了,吃西餐是动作记忆,中学课本里就说过,动作记忆一旦学会,就不会忘记,就像人骑自行车,学会后永远不会忘,又如人走路,是极自然的事,从没听说走路还要大脑指挥着“左右左”的,冯臻臻不知道开罐头还有开罐器这一神器,是因为缺少人类生活的常识,但手一握住刀叉,熟悉感油然而生,再加上全神心提防着封海齐,心中居然一片空明,达到了“手中有剑心中无剑”的空明地步,一套“吃西餐标准流程”再自然不过施展出来。
晚饭不多,所以一老一少很快就吃完了,冯臻臻放下刀叉,轻轻松了口气,又一关过去了,自己并没有暴露出身为智尸的异常――危险,真是太危险了,自己似乎完全忘了身为人类时的生活常识,许多事情只能凭本能反应,如果在这个封海齐身边呆得时间长了,万一哪天不小心露出马脚,那可是死定了。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
但是,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冯臻臻突然想到了联盛广场里对自己顺服无比的智尸以及――丧尸,从封海齐口里得知,它们,才是自己的同类,难道,自己要再回到它们中间去吗?不!不!虽然自己是智尸,可是,自己讨厌吃人!一想到这个,就让自己恶心!我绝不会再回那个魔窟了!
但是,不和智尸丧尸呆在一起,难道和封海齐等人类共同生活吗?那不是更加危险?!好歹智尸丧尸不会伤害自己,可从封海齐的所作所为可以得知,人类和智尸丧尸几乎是天敌一样,只有你死我活两条路,自己身处人类之中,简直与虎狼同行无疑!
冯臻臻一时发起呆来,封海齐收起了餐具,回到厨房,倒了一小盆水,开始洗碗。
冯臻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跟了进来,看了两眼,就明白了封海齐所做的动作,立刻过来伸手想帮封海齐洗。
封海齐推让着道:“就这几样小东西,我马上就洗好了。”
冯臻臻执意夺过碟子,学着封海齐的样子,用一块洗碗布擦洗起来。
封海齐无奈,只得让给冯臻臻,刚才争夺碟子时,他的手碰着了冯臻臻的手,发现她的皮肤有点凉,封海齐关心地问:“小冯,你的体温怎么有点低?是不是着凉了?眼见着要入秋了,衣服穿少了容易生病的。”
冯臻臻胡乱地嗯了一声,从水盆里取过洗好的餐具,端起水就要往水槽里倒,封海齐连忙拦住:“脏水倒到这个水桶里吧,冲马桶正好用。”
冯臻臻跟着封海齐走出厨房时,刻意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她担心封海齐发现更多自己身上的诡异之处!
皮肤凉,体温低,根本不是什么生病的原因,而是智尸与人类生理上的巨大区别。
冯臻臻细细回想着自己一路跟着封海齐来到咖啡厅路上发生的事,她已经敏锐地发现了自己和封海齐多处差异:自己的体表温度,明显要比封海齐低,同时,封海齐的嘴部气管在节奏地往身体里吸入呼出气体,自己虽然也有,但无论是呼吸的频率还是一次性吸入的气体,都比封海齐要少得多。此外,封海齐体内有一个器官一直在有规律的跳动,每当他运动得剧烈时,那器官的运动也会相应加剧。然而,自己身体内相应的器官,几乎是停滞不动的,很久才会跳动一下。
冯臻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从活人变成智尸后,会有这样巨大的差异,但她知道,绝不能再让封海齐发现这种差异了,她试着用封海齐的频率呼吸气体,但这是徒劳,她的身体器官根本不给予配合,但冯臻臻很快发现,自己可以伪装产生类似的呼吸效果――只不过发出一点声音而已。
封海齐并没有回头,但他听到了冯臻臻的呼吸声突然沉重起来――这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劳累了,想想也是,刚从尸巢里死里逃生,又跟着自己一路奔逃,累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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