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阿娇实在太累了, 她刚刚全身放松,整个人软绵绵的,好像躺在棉花云里,勉强说了两句话, 还因为困呜哩呜哩的。
说完就栽在项云黩的枕头上。
身边一个是项云黩一个楚服,都是她最信任的人,阿娇沾着枕头就又进入了梦乡。
项云黩:……
狐狸精?是男狐狸精还是女狐狸精?是不是他想的那种狐狸精?
家养鬼又是个什么品种的鬼?
早知道黑子一走就赶紧给她买只猫咪了,起码比养个鬼养个狐狸精简单的多。
看她舒舒服服睡在被子里, 身上裙子都揉皱了, 又不忍心叫醒她,替她把被子盖好。
项云黩有些迟疑的看向楚服, 既然是个家养鬼, 是不是不用行使鬼差的职责?
阿娇已经入乡随俗,完全像个人类女孩了, 但楚服还是原来的打扮,她以鬼形出现,身着巫女服饰, 白面秀眉,眼睫一垂,低身给项云黩行礼。
一人一鬼面面相觑, 项云黩满心疑问, 看她的装束就知道她死了很久时间, 她怎么会跟在阿娇身边呢?
楚服垂着眼眸, 她还是第一次直面项云黩。
这样面对面的时候, 楚服更能看到项云黩身上像刘彻的那一面,他确实是有些像刘彻的,特别是那份果决坚毅。
楚服当然见过刘彻,她随侍阿娇左右,怎么会没见过这位帝王呢,但她从没见过他们恩爱的样子,永远只有无尽的争吵与怨怼。
大部分的时候是阿娇在争吵,阿娇在怨怼。
而当她开始显露那些情绪,刘彻立刻就会离开,然后就干脆不再来了。
娘娘的眼中就只有刘彻,而刘彻的眼中并不曾真的装下哪个女人,就算他的目光偶然停留在哪个女人的身上,那也只是看惯原来的那一朵花,又发现了新的一朵而已。
楚服无数次想要提醒娘娘,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娘娘心中还将帝王当作丈夫,虽有怨恨,可真情真性,心中还有期待。
若是将丈夫当作帝王,以娘娘的性情,根本不可能在这汉宫中呆下去。
娘娘这样好,怎么他就是个睁眼的瞎子,瞧不见呢?
楚服一双冷眼,把那些事都看在心中,她越是记得深,就越是分得清。
项云黩是项云黩,刘彻是刘彻。
楚服再次行礼告退,项云黩也不知要怎么跟个女鬼交流,两人很有默契的不说话,楚服飘出门
去。
项云黩翻身躺下。
他刚一躺下,身边的小人儿就像磁铁那样贴了过来,就睡在他怀里。
项云黩微微叹了口气,拨拨她的头发,可真是真会给他出难题。
阿娇梦里还在继续,继续刚刚没有做完的那些事,莹白面颊升起两团红晕,羽扇似的睫毛一颤一颤,梦中呢喃“酸”。
她刚刚也是这么嚷嚷的,嘤嘤假哭,哭得他无力招架。
项云黩替她揉揉指尖,搂在怀里,隔壁有个鬼,还有一个可能是狐狸精的不明生物,他本来应该紧张戒备的,但抱着阿娇,竟然很快放松睡去了。
楚服回到房间,胡瑶还在大睡,她盘腿悬在床上,将今天修炼的精华取出部分,倾注到胡瑶的身上。
胡瑶毛茸茸的腿一抽,翻了个身,打着呼噜又大了一圈。
楚服守好了跟柳万青的约定,给了胡瑶一半,余下自己那一半,运行一个周天,滋补鬼身。
在吴镇时,她到山间吸收灵气月精,就有个木妖给她传话,说想见她一面。
楚服是大巫女,就算当鬼,这等山野妖精她也不放眼中,难得遇上吴镇这么个灵气浓郁的地方,当然会布满了大小妖精,但她不能让任何人打断她的修炼。
挥手就要喝退小妖,这小妖却取出一只金铃铛。
楚服眯起眼睛,问那妖精:“这是哪里来的?”
隔却千年,赤金铃铛依旧闪现着当年的光华。
这是她的东西,她仿佛还能吻到铃铛上的血腥味,那是她的血,死时的不甘都沾在这铃铛上。
小妖还未修成形,说话也辩不出男女,尖声尖气:“我家主人料到巫女大人不肯前往,特意交待送来此物,说您一看便知。”
楚服知道这是陷阱,她在血玉之中跟着阿娇到过留仙宫,留仙宫虽然被毁了,但柳万青还要查找幕后黑手。
究竟是谁拿这只铃铛?
楚服有柳万青给的神木加持,在血玉中又勤修苦练,阿娇就在镇中,这人却先来试探她,她不能不去试试深浅。
她一路跟着木妖去了后山,后山的灵气不如吴镇上浓,但依旧是个适合修炼的地方,木妖带着楚服走进一片花园。
朱梁玉阶,碧树银台,是楚服熟悉的地方。
柳万青都没见的幕后人,楚服见到了,她隔着玉帘与那个女人对坐。
“他是转世汉武,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这一句话恨意深浓,恨不抽其骨,饮其血。
楚服握着金铃,抬眉对她说:“你究竟是谁?这个铃铛你是从哪里得来?”
女人沉默不语,她不愿意对楚服透露身份,她说:“我并不想伤害陈阿娇,但她留在刘彻的身边,就会再次经历她已经经历过的。”
这恰恰是楚服最害怕的事,生怕他伤阿娇的心。
女人知道自己说中了她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人死尚且能成鬼,鬼死,这世间便没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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